昭华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太后。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太后无奈,只得让人扶到餐桌前,慈爱地望着昭华,道:“在我的宫里,没有外人时,叫我姑母。”
“姑母。”
昭华一声呼唤,泪水又落了下来。
如果说在饱受折磨屈辱的日子里能有一丝温暖的话,就是来自姑母这里了。
负责照顾太后的御医向皇帝禀报:“启禀皇上,太后已经开始用药,也开始用饭了。”
“嗯,知道了。”
文康闭上眼好象睡着一般。
夜晚,月光静静洒在富丽的宫城。
文康只带了一个侍从,悄悄来到太后宫,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进内院就听到寝殿里一个女子高兴的声音唧唧呱呱。
原来是翡翠,只见她表情夸张地讲着什么,好象是笑话,或是个有趣的故事。
太后斜靠榻上微笑地看着她。
昭华坐在她身边,依偎在她怀里,好象流浪在外许久的孩子重回母亲的怀抱,脸上是温柔安心的笑容。
文康在门外看到,心里一震,一种奇异的情愫被唤醒,记忆中的昭华总是嘴角上扬,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极少见他发怒,就算发怒,也没有什么威胁力量,不象文康,哪怕微笑,也让人感到阴冷可怕,从心底升起惧意。
十年前的昭华还是青涩少年,他的笑容温和,又有点调皮纯真的味道。
长大成人后,从战场上隔江而望,到燕城外受降再到现在,文康还从没见他笑过。
那略带顽皮的温和浅笑仿佛仍在前世。
现在的昭华,笑起来温柔恬静,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如春天的轻风拂面一般舒服,又如冬日的煦阳般温暖。
看多了他漠然冷淡又悒郁的样子,现在看他笑起来就象春暖雪融,牡丹绽放,美得令人窒息,舒服得让人沉醉。
文康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被里面的人发现。
屋里的人发觉他过来,欢快的气氛转眼消失,太后的笑意瞬间不见,昭华,虹姑,翡翠等人跪伏在地:“参见皇上。”
“平身。”
文康维持着皇帝的威严,收敛了情绪,向太后请安,殿内顿时静悄悄的,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皇帝不开口,别人也不敢说话。
文康只好轻咳一声:“翡翠,你刚才讲什么这么高兴?”
翡翠小心翼翼回话:“回皇上的话,奴婢在讲小时候的趣事。”
“继续。”
翡翠只得接着讲,可是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兴奋,也没故意的夸张表情和动作,干巴巴讲完,又剩下一屋子的沉默。
文康眼角余光一扫,昭华如以往那样低头垂眼侍立一旁,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文康也是如坐针毡,知道只有自己这个碍眼的不在,这些人才会有一点短暂的欢乐。
“母后早点歇息,儿子告退。”
文康这话一出来,殿里的人似乎松口气一般,翡翠毫不摭掩的面带喜色。
文康心里暗怒,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太后寝殿又恢复了轻松愉快。
昭华在太后宫待了三天,宝贵的三天,短暂的三天,幸福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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