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计划,此刻他应该坐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看兵书,院子里应该跑进来慌慌张张的家丁,家丁口中大喊着:“少爷,大事不好了,云安郡主她要同您退婚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生。
此刻,他岔开双腿坐在药碾前,双手紧握着铜磙两端,推动着铜磙在药碾子槽来回研磨。
那药碾放在地上,他坐的石墩本就低矮,致使他不得不躬着身子,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便只好岔开,摆出个人字型。
已经磨了三天的药,叶景策此刻双臂已经酸,抬起身抻了抻酸麻的肩膀,叶景策伸手抹掉额间的汗珠,随后回看向义药堂的后院。
他方才刻意留心过,沈银粟诊了一上午的脉,刚被红殊劝了去休息,估摸着正在后院看管着熬药的火候。
三日了,他和沈银粟说的话屈指可数,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他今日定要找到机会同她说话,让她对叶景策这个人名深恶痛绝!
此时,便是良机。
叶景策想着,赶忙把药碾中的药渣小心地倒出来,躲避开挤让的人群,快步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他果真见沈银粟蹲在药炉前,一手支着脸,一手握着扇子轻摇,正专注地留意着熬药的火候,白皙的脸颊不知为何蹭了几道灰,她倒是毫无察觉似的,把身侧随意编成的辫子移到耳后,打开药罐,俯身盯着里面的情形。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沈银粟直起身,见叶景策捧着药草站在院子口,一双圆眼亮晶晶地望着她,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
见他这幅模样,沈银粟顿时想起那日追着他打骂的两个壮汉,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了叶小将军几个字,本就因疲惫而气色不好的脸上一时间更加苍白。
无碍的,不过是一条婚约罢了,她先好好打探打探,兴许那叶小将军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恨不得同她退婚呢,如此,不需她阿爹回来,她自己退婚不但合情合理,甚至还能成就另一段良缘。
沈银粟一边捏着扇柄努力宽慰自己,一边招呼叶景策过来。
说来倒是她失礼,那日她虽救了这名叫阿京的少年,却只顾虑到他也许会被镇国将军府的人抓回去,于是叮嘱红殊在义药堂找个活计给他做,省着他无处可去,至于他那日的伤势,她倒是忙忘了,现在刚好闲暇,那少年又刚好过来,是该给他瞧瞧的。
沈银粟见叶景策走过来,主动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草药,正想着如何同这少年开口,便听叶景策先行开口。
“姑娘辛劳几日,我贸然闯入,怕是惊扰了姑娘。”
叶景策本想着单刀直入,但思及沈银粟对那叶府小将军用情至深,怕她难以接受,便打算旁敲侧击。
“何谈惊扰,不过是刚好坐在那里出神被你撞见了。”
沈银粟笑了笑,借着这话往下说,“倒是我,明明那日见叶府的两个家丁伤了你,却未曾帮你瞧一瞧,实在是抱歉,你若不嫌弃,我现在帮你看一看可好?”
“姑娘要瞧我的伤?”
叶景策心中一颤,那本就是演给沈银粟看的苦肉计,他哪能真伤了自己,顶多是手上有些擦伤,又在脸上盖了些灰罢了,这都过了三日了,擦伤早就好了,哪还有什么伤啊。
可这若是没有伤,他又如何向沈银粟证明叶小将军的恶贯满盈。
叶景策心中思绪万千,偏偏他还是个藏不住事情的心性,满心的为难尽数写在脸上,头微微低着,眼神游移,半天不做答复。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银粟见状也不催着叶景策回答,她心思一向细腻,想到这几这三日虽忘了阿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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