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瀑布似的青丝涂了膏脂,变得硬挺,违反地心引力往天上立着,中间还放进了用来支撑的金丝笼,使得整个型活像一片巨大的黑色银杏叶,在她头顶闪着油润的光。
倒说不上好看或难看,只是觉得有点怪异。
贺莉丝喘一口气,把琳琅满目的绿松石、红玉髓、翡翠往黑上点缀。
千万根隐隐做痛,上面又加沉重负荷,她怀疑自己细窄的肩膀撑不住,下一秒这颗硕大脑袋就要咕噜噜滚下来。
就在这时,千里掀帘进来,看见她眼睛红,双唇微抿,满脸写着不情愿,立刻挥手叫贺莉丝下去。
千里在她面前蹲下,抬头看她,眼里含一丝隐忍笑意,更多的是关切。
“不舒服,是不是?”
她轻咬下唇,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我的脑袋沉得像铅球,你还笑!”
千里二话不说起身,站到她身后,抬手一一摘掉饰。
然后,解开头,取出金丝笼,用梳子把头一点点梳开。
头皮、脖颈纷纷得到特赦,卢筠清长出一口气。
铜镜映出千里的身影,他修长的手指埋入她间,手指不时轻擦过她的头皮。
他梳得不疾不徐,专注认真,铁板一块的头在他手里渐渐恢复原本的柔顺。
最后,千里弯腰,梳理垂在胸前的两缕丝。
他长得高大,给她梳头时腰弯得极低,她这才看见,他额上已经渗出细密汗珠,闪闪光。
可见梳开这头,不是件易事。
下意识抬起袖子,擦去他额角的汗。
千里梳头的手一顿,与她对视一眼。
“疼吗?”
“疼,头皮,肩膀,脖子,到处都疼。”
奇怪,从前对小伤口不屑一顾的人,如今倒喜欢夸大痛苦。
一分疼,恨不能说成十分、百分。
果然,千里眼睛里立刻写满心疼和不忍。
“这劳什子盘,让它见鬼去吧。
以后再也不梳了!”
“可是,贺莉丝说这是传统。”
“不好的传统,丢掉就是。”
千里回得斩钉截铁。
两人互相对视,然后笑了起来。
卢筠清忽然有股冲动,想要抱住她,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下一秒。
她的身体就这么做了。
她扑到千里怀里,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千里,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在一起。”
千里把她双脚抱离地面,轻快地转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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