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憨厚得很,一点儿也不怕惹祸上身。
“二牛叔放宽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人死就是意外,巡抚大人已经给了我们一个公道。”
宋伊人想着事情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也是有些诧异,又难掩欢喜的。
“嗯?我听说,一大早,官府就上村子拿了人,这就没事了?”
二牛有些不可思议,在洋县,山高皇帝远,四面环山,好些消息还没传出去,就给压了下来。
洋县知府就是一个土皇帝。
以往几个巡抚前来,都是无功而返,看着三小个,瘦瘦小小的,脸色也蜡黄得很,哪里有当年那般生气。
“向来派来的巡抚,基本都是无功而返,就犹如当年你父亲那事儿”
二牛说着,又顿了眼,欲言又止,终是哀哀戚戚不再多言。
宋梓言眸子微蹙,听出二牛话中有话,她急忙询问一句,“二牛叔,我爹的事,可有何不妥?”
“没,就可惜了,快,上车,现在一路回村子,天怕是也黑了。”
二牛遮遮掩掩,催促着,伸手又抱着宋沐,上了牛车,就着急忙慌的一路赶路。
宋伊人听着,也是哀叹不已,眼神多了一丝忧思。
宋梓言并未有多少感同身受,不过就原主记忆里,她的父亲颇为高大,休沐时间,都会给他们带回来不少东西。
亲亲抱抱举高高这样的回忆,也颇为温馨美妙。
父亲和娘亲的感情极好,传言是说她父亲受人邀约,做了不耻之事,又杀了人,就被关押候审,证据确凿,就问斩了。
整个过程,都未超过半月,就结束了。
所有的谩骂诋毁,也瞬息在村子里铺天盖地的传开了。
当时宋梓言时不时为了维护爹爹,与人起了争执,阿奶又时常前来搜刮钱财。
村子里人人都前来踩娘一脚。
当时娘刚生了阿沐,身子还没养好,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捱了将近一年,阿沐能吃饭了,她身子也越来越虚,最后死了。
阿奶就拿草席裹着,随意寻了一个山坡,就将人给埋了。
美其名曰,是要收养他们姐弟三人,实则是把藏着的银子翻箱倒柜找了去。
记忆中,宋梓言似乎还留了一个母亲记账本本。
她细一想,此次回去要钱,多半不顺利,不过有乡长撑腰,又有契纸,量阿奶也不敢不认。
一路思衬着,半道穿来的记忆,她对阿奶那样的极品,是极度厌恶。
可对爹爹、娘亲倒没有多少情愫,能替他们护住阿姐和小弟,也算是她占据这具尸首,做的闲事的了。
至于二牛叔那欲言又止的话里,有多少值得深究,或是冤情,她是不打算以卵击石,好好过日子,能咸鱼躺着,她绝不会多去挣扎半刻。
啧啧,说到底,她也算得上是半仙的觉悟,生死有命,她行医就在逆天而行了,又何必去掺和那些冤假错案。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思索着,二牛叔就畅快的喊了一声,“姑娘们,到了。”
熟悉的屋子,痛苦的回忆,一一在脑海里翻滚而来。
阿奶对姐妹三人,真真就是不打即骂,一碗清水几颗白米,就是粥。
若非是阿爷重男,只怕阿沐早在襁褓中就死了。
“你们还有脸回来,我非打死你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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