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隆县县医院门口,时羽从出租车上下来后,转身等着陈邦。
陈邦下来后,站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医院门头上的几个大字,心里有种渴望。
他找了几十年的人,就在里面。这么一想着,他就特别紧张。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头,低头看看自己有没有穿的不妥,会不会给孩子丢人。他紧张得手都无处安放,还微微颤抖着。
医院门口处,人来人往,各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有的家庭满脸愁容,步履沉重,似乎刚从一场漫长的等待与斗争中走出;有的则带着轻松的笑容,或许是因为病情的好转,又或是刚刚迎来了新生命的诞生。身穿病号服的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外面的空气对他们而言似乎更加清新自由。
两旁都有小贩在叫卖,各式各样的摊位。
“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买点东西进去?”他记得孩子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时羽拿了一百块给他,便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包子,还有两串糖葫芦。
“听说医生都会很忙,现在都已经到了中午,我怕孩子没吃上饭,所以买几个包子带进去。”
他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他是否认你,若认你,你准备怎么做?若不认,你……”
后面的话,时羽没说出来。她知道,陈邦心里也清楚。
现实一直是很残酷的,很多都是穷亲巴富亲,巴死都不亲。
他流浪了几十年,并未拼出一点家业,再加上身体不好,他怕自己变成孩子的累赘。而且他对孩子只有生恩,没有养恩。他也没那个资格让孩子养他。
“他认不认我都没关系,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是想见见他,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算不相认,那也是他生命的延续,这辈子,也已经无憾了。
“行,那你以患者的方式去见见他,和他说说话!”
医院走廊上,医生和护士走来走去,忙忙碌碌。
时羽来到导诊台,“你好,请问张陈阳医生在吗?听说他医术好,想请他看看。”
“在的,挂普外科。”
“好的,谢谢!”
说完,时羽去挂了张陈阳科室的号,便带着陈邦过去。
前面的人已经进去就诊,等出来便轮到他们了。
陈邦身体紧绷着,在门外走来走去,心里面想了好多好多的话。思考着一会儿见到人,他该怎么说。
这时,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看去,里面的患者拿着单子出来,有人在里面喊了一声:“下一位。”
陈邦拉了拉衣角,走了进去。时羽跟在后面。
“请坐!”
“噢!”
张陈阳戴着口罩,示意陈邦坐下,便看向他。
“请问是哪里不舒服?”
陈邦双目紧紧的看着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虽然看不清全脸,但那双眼睛,和妻子的一样,大大的。
见患者红着眼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请问您哪里不舒服?是疼痛了吗?”
“就……就脖子不舒服!”陈邦紧张到结巴。
“我看看!”张陈阳站起来,走到陈邦后面,帮他捏了捏脖子,询问他哪里痛。
“就扭头的时候,会感觉脖子有一股筋扯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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