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那么夸张,我也长的有嘴,我会站出来跟他们辩论的。
只要有辩论,总有人会明白,总有人会支持我。”
我忍不住说道。
“老季,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天真?我刚才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咱就先不说这么残酷的学术路线之争,你就先回忆回忆那些舆论场上的新闻主角,有哪个落到好下场了?”
“啊?!
什么舆论新闻?”
我有些不明白。
“你是真的一点事情都不关心,只顾着研究你那点学术了。
我就问你,主持人被说性骚扰,潜规则,地铁上被诬陷偷拍,这样的新闻还少吗?最后真相大白了又怎么样?媒体只想要热点,公众的注意力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你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啊?!
这个我好像听说过。”
“哪怕真相大白,可绝大部分公众早就不关注后续,提起那主持人,第一印象还是性骚扰,事业早就彻底被毁了。
这还是在没有真正触动到资本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只是为了简单的新闻热度。
如果你的这些观点表,触动到那些人的逆鳞,你可以想象一下会是什么样子?”
我仔细想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现在明白了吧?你也不想想,你只是一个人,那是整个利益集团,那么多搞学术的都靠着利益集团吃饭,你一个人站出来反对,那些人出来,一人一口唾沫都把你淹死了。
你觉得大众是相信那些权威,还是相信你?”
见我沉默不语,老友继续道:“到时候你不仅唤不醒大众,反而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你把这些道理说出来没人听,又有什么意义?你要真的想做点事情,就是帮着修修补补,让大众别那么痛苦,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
跟老友交谈之后,我彻底息了把这些学术成果公布出去的心思,可也变得闷闷不乐。
在网络上讲课,对大众的心理修修补补,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却成了我唯一能做的。
我觉得自己的学术热情熄灭了,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没有了精神,浑浑噩噩。
两年时间下来,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一场流感来袭,我倒下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弥留之际,看着妻子和女儿流泪的眼睛,我又想起自己跟老友的那场对话,心中忽然满是懊悔。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是骂名,被泼污水又如何?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坚持心中的理想,把那些内容讲出来?
为什么面对艰难险阻,就退缩了?
那是不是违背了最初做学术时的初心?做学术既然不是为了名利,为什么还要在意俗世的名利威胁?
只可惜,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想明白这些,如今就算想要把自己的那些研究成果公布出去,也做不到了。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痛,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黑,停止了呼吸。
……
再次睁开眼睛,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嘴巴忍不住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刚好落在了引魂灯的灯盏之中。
原本已经干涸的引魂灯灯盏,在落入鲜血之后,再次变得明亮起来。
我下意识的抬手擦干净了嘴角残留的鲜血,努力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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