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娬冷冷道:“这小贱人皮粗肉厚,哪里那么容易被打死,不是说祸害留千年吗,你何必替他担心。”
笑笑见到静影被堵住嘴,哭又哭不出,叫也叫不出,脸皮子看着都变了颜色,他趴在凳上初时身子还扭动几下,现在已是一滩软泥般动也不动了。
她越看越是心惊,眼见母王不作声,那板子仍是一下一下的往下落,再也忍受不住,扑去便夺那仆手中板子。
兰陵娬绝料不到她突然发难,厉声一喝:“你做什么!”
笑笑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双手使劲将那板子一拗。
“喇”
一声闷响,这存在兰陵王府历史超过五十年,教众人鲜血生生浸润成暗红色的紫檀板子便给她折了一半,虚虚的耷下来。
这下刑具毁了,也不能接着打了。
笑笑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跪地叫道:“悦儿看静影快被打死了,一时心急,竟将这家法板子毁了,实在是……”
她这番作为一一看在娬王眼内,见她又想装可怜蒙混过关,一股无名邪火猛的窜上脑门,怒道:“你道板子折了我便不能打他,我打给你看看。”
一脚往静影身上踹去。
笑笑眼见这一脚劲风飒飒,若招呼到静影身上,他焉有命在。
只惨叫一声:“母王饶命啊!”
合身扑上,挡在静影面前,暗地双手运劲抵在胸前想抵住来腿。
兰陵娬一脚踹出忽见一道人影插了进来,耳边听到笑笑惨叫,连忙收脚,只惊出一头冷汗。
笑笑连连哀求道:“人是我打的,丢脸的也是我,这番事情实是悦儿惹出来的。
这静影虽有错,但也惩戒过了,他毕竟是悦儿房中的人,母王就留他一命让悦儿好好管教吧。”
兰陵娬听得她将事情抖了出来,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只觉自己这一番维护女儿的苦心都被当作驴肝肺了。
并指颤颤的指着她骂道:“你这畜生,气死我了!
不知我兰陵娬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不识抬举的逆女!”
气得眼都红紫了,一脚将长凳踢翻,喝道:“把她给我架上去,着实打死!”
笑笑见到母王大怒,心内惊怕,但转念想到她把怒气撒在自己身上,那静影的小命尚可保住了,又想起自己身上练有武功,该当不会如何苦楚,稍稍心安。
见那几个仆从将长凳扶好,战战兢兢的来拉自己,反倒自动自觉趴到长凳上,半是讨好半是讨饶地道:“母王息怒,悦儿自知罪大恶极,请母王惩戒以泄心头之气。
这惩罚是悦儿罪有应得,悦儿甘愿领受,母王万万不可因我而气坏身体。”
说话间,持桦木长条那仆上前,见到娬王不言不语,不敢违拗,只得挥起那长条抽在小姐背上。
这一抽下去,兰陵娬脸肉不禁一搐。
她虽是极怒,但笑笑适才那番话却也听了进去,虽恨她不顾颜面声誉非要维护一个有异心的侍从,但若真要这般严惩于她,她心里却有一丝犹豫。
又知道这桦木条看去虽不比大板吓人,但那钻心的疼痛却要胜过大板几分,此刻见到那仆从一下抽落,心内不禁一绞。
不料笑笑挨了一下,竟然一声不吭。
兰陵娬只道她为了自己脸面咬牙苦忍,心内更软,几乎便想脱口而出阻止行刑。
便在这时,趴在长凳上的笑笑忽地浑身一搐,爆发出一声极刺耳的尖叫来,真是穿云裂石,闻者色变。
却原来笑笑过于高估内力护身那一套,不说从小到大得常玥呵护,小指头也未曾沾过的,受最大的伤也不过是练功时偶尔擦破关节皮肤,就说上一辈子,中产家庭长大,又是会替自己打算的,觉得最痛的事情也不过是去医院拔牙。
做人两辈子以来,可说是从来没有过半分挨打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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