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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在果园挑选鲜美的果实,心里想要菠萝,实际挑了西瓜;填选择题时,本来要选B,写出来的却是C,还认为自己是对的,多看几眼也挑不出半点错误。
手脚它不听使唤,脑子偏还没跟上。
世初淳有自知之明,像她这样的人,充其量扮作平平无奇的背景板,在盛事揭晓之前,被碾作死寂的余灰,哪能蹭得上发光发热的主人公的车。
是故事主人公的话,定当能改变些什么,挽救些什么,而她重活一世,两倍的年龄,处理起日常生活,仍然时时觉得力有不逮。
难不成把前世就平平无奇的她,丢在异能力满天飞的世界,她就能一飞冲天,闯出一番功名伟业,而不是重蹈覆辙,悲恸地看着悲剧重新上映吗?
“世初小姐。”
太宰治的声音幽幽,和他不动如山的脸色一般,分辨不出喜怒。
背对他的女孩子脊背一僵,紧绷成条挺直的线段。
门口泄进的光打在她纤长的脖颈边,上边漆黑的长发似鸦羽般顺滑。
“你怕我。”
太宰治冷不丁地说。
该疑问的语句,因双方的心知肚明变作陈述。
这什么死亡问题,同自觉大发慈悲的甲方询问:“感动吗?”
,熬夜改方案,熬秃了头的乙方直呼:“不敢动、不敢动”
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
该抵赖的,还是得抵赖下的。
世初淳维持着收拾东西的跪姿,摆手,“没有没有,太宰老师英明神武,天下无双。
是学生委靡不振,烂泥扶不上墙,才无法直面您的荣光。”
说完,她自己都绷不住了。
港口黑手党讲究大刀阔斧,得寸进尺。
现阶段的太宰治还没加入武装侦探社,学不会体谅人,仅有的私心分给了酒吧里共饮的两位朋友。
他蹲下身,掐住学生的下巴,表情似乎被她的回答逗乐了,眼底却是带着冷的,“为什么怕我?”
为什么?世初淳的眼神恍惚了下。
打她看见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朝芥川龙之介开枪起始,她就一宿宿做着噩梦。
梦里的她无数次、无数次地被太宰治杀死,哀嚎、求饶没有半分用处。
她的辩解如实传递到黑手党准干部的耳朵,却并非他要的关于织田作之助死亡的线索。
每个织就她生不如死的缠身梦魇,起源于她告知太宰治,织田作之助会出事的消息,终结在见证完自己千奇百怪的死法之后。
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促使织田作之助家破人亡,磨砺成抵抗战场幽灵的利刃。
预言织田作之助死亡的她,摇身一变,成了下战帖害死红发青年的愉悦犯。
那梦境太过逼真,连带着苏醒了,也仿佛身体镌刻着某种钝痛。
噩梦里的织田作之助躯壳死亡了多少次,她就生理和□□生不如死了多少次。
整得她有的时候,无法确切地分辨梦境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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