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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院的陈老伯还记得我,听说我爹在乡下过世了,眼圈红了好一阵。
白日无事我便去将军祠附近转转。
将军祠门庭冷清得很。
两日来我只见一个守门的小仆拢着一双手歪在门柱子上打瞌睡。
祠堂里一个香客也无。
我数次想进去,都忍住了。
九月二十这一天的夜里,孙忌提着我翻墙而入。
我爹的灵位就设在原来的中堂。
我将香案上油灯拨亮,上了三支香。
堂中所有摆设都未变,一如三年前。
只是再没有人微阖着双目坐在椅子里,等我走到他面前。
我跪下来拜了两拜。
忍了三年的泪洒在地上,也不知道我爹他瞧不瞧得见。
一直等到三炷香尽,我又抬袖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季节,府中秋菊正芳。
中堂出来,一面是思过堂,一面是刑堂。
往北过花坞,左过环青桥便是西苑,若往右则是我爹住的东苑。
当年抄家后断井颓垣的破败一丝也瞧不见了,就连读书台上给官兵搬走的青白玉台面也重安了回来,只不知是不是原来那块。
我一路走着,不留神就走到一株老桃树下。
这个院子当年让我爹给锁了。
现今又是桃叶蓁蓁。
我站了一会,走到树后头摸出一把锄头,转身却见一个人影一声不响地站在石桌旁,静静凝望着我。
不是孙忌。
他看着我,眼眸里似有万水千山。
第41章
他看着我,眼眸里似有万水千山。
我扶着锄头站好。
眼前人一袭及到地上的暗红色的深衣,刺绣着古雅凤纹,容貌出尘的脸庞有些苍白,大约是叫今夜天上月色照的。
良久,他终向我走来。
广袖微抬,递来一样东西。
我接过端详一番,道:“哦,确是我丢在江州的,只没料想还要在邰阳再丢一回。”
那枚玉戒落在石凳上,一声脆裂清响。
沈卿州,现在该称商夷了,愣了一愣,袖子滑过我的衣角,缓缓蹲下去。
我方才使力不轻,又特地挑了个凳子角砸,他这一番捡拾,想来十分不易。
我眯眼看他背后,院墙上悄无声息冒出来的一支支寒光闪闪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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