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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渊摇了摇头,“有些晕罢了,歇歇便好。”
“那你在这里歇着,我去打水。”
时至深秋,这一带的山全都染上了昏黄的颜色。
琉渊倚的这棵树是一棵老枫树,这个时节的枫树无疑都是满头的霜叶红于二月花的。
经风一吹,这满头的红叶便潇潇而落,在空中如翩飞的蝶,纷飞翻转,最后落在了琉渊那一袭白衣如雪上,静谧而唯美。
微微阖眼靠坐在树干下的白衣男子并没有在意落在身上的枯叶,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脸上一片祥和。
白衣男子的身前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那人脚步轻盈,等他到了面前,琉渊才察觉,睁开了眼睛,眼帘便撞入一个熟悉的面孔,直直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轻声喃道:“柳大人?”
穿了一身红衣的男子蹲下身子,动作轻盈地为他拣去身上的枫叶,“殿下怎会在这种地方睡着?”
琉渊撑着树干站起,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些累,在此歇歇罢了。”
随即又觉得奇怪,“柳大人怎会在此地?”
柳夙羲也从地上起来,“不过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不提也罢。”
琉渊站起来后,头晕得愈加厉害,便觉着眼前的人有些模糊,柳夙羲抬手揽住有些摇摇欲坠的他,轻轻一用力,便将他揽入怀中。
柳夙羲比琉渊还要高半个头,琉渊被他揽入了怀里,头便能倚在他的颈窝。
被他这般揽着,琉渊心头一惊,想要离开他的怀,又气力不足。
柳夙羲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有些无奈,“明知自己身子不好,怎的还要逞强?”
这句话琉渊没有听到,他已昏了过去,强撑了许久,在他的怀里却能安心地昏睡过去。
四年前,邢鬼为他将轮回带着的病根除了,但是他的身子病了十六年,体质上及不上常人,若是经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也是受不住的。
去不远处的河里打水的韩煜回来时,正见柳夙羲抱着琉渊,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连忙上前道:“你做什么?!”
柳夙羲瞥了他一眼,“这话该由我来问韩将军。”
韩煜怒目看着他,“你……”
柳夙羲不疾不徐道:“韩将军与殿下一同长大,自然晓得殿□质不佳,为何还要他如此劳累?”
琉渊变成这样也是他一时疏忽,韩煜心里愧疚,嘴上却不想在这大奸臣面前承认,“这个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一脸清冷的柳夙羲不再理会他,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向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
大步上前拦在他的前面,“慢着!”
柳夙羲挑眉看着他,“韩将军还有话要说。”
看了一眼被他抱着的琉渊,心里更加窝火,谁允许他可以这般抱着他的?!
韩煜握紧了手里的水袋,道:“放下他!”
低眉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人,那人的脸色苍白,却十分安详,柳夙羲道:“他睡着了,韩将军还要他陪着你在马背上颠簸不成?”
“我自会有办法让他安然无恙。”
韩煜坚定道。
“这一带皆是荒山野岭,韩将军要怎么带他回去?”
“我……”
韩煜哑口无言,只得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抱着琉渊从他身边绕过。
马车上有一名赶车的马夫,见自家老爷过来了,便机灵地挑起帘子。
马车内装潢十分雍容华贵,坐垫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狐裘,车壁上雕着各式图纹,较凉的深秋,车厢里却温暖如春。
柳夙羲将琉渊靠坐在坐垫上,揽过他的上身,让他倚在自己的怀里,他的红袍与他的白衣对比悬殊,红衣如火白衣如雪,雪与火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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