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个消息后,真如晴天里打了霹雳,他两下里不愿意相信,喃着一句不可能,负着伤,踉跄奔回住处确认一番。
急匆匆奔过去,只见月光甚明,直射于阶门上,而院落清灰冰冷,落叶满地,不见一点人烟气息,他茫然自失,那想到以后没了娘子和孩子,眼泪不争气就流了下来。
也是,当初说好去去就回,结果一走就走三个多月,不知是生是死,且他也曾说过若自己不在了,刘奎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所以他不怨恨任何人,只怨恨自己不够有本事,没能让心爱的娘子过上好日子不说,还差些让娘子丢了性命。
直到方才,他都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自己的,回来以后他先是伤心,然后愤怒,将许丞宴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后又继续淌眼泪伤心,一面觉得娘子不用再操井臼,治饔餐是好事儿,一面又舍不得放手,满脑子都是自己没有娘子没有孩儿了,成了孤零零一个人,伤心得泣下数行,痛哭至呕血,一度不想再做精怪。
当初是为了娘子,咬紧牙关修炼成精,现在没有娘子了,成精也没有意义了……
他昨日才想好,等伤势好瘥,就要找个得道的道士,将自己但记忆抹去,然后变回那在山林中独来独往,让人望风款服的老虎。
如果道士不能把他变回去,那他就引刀断喉,重新投胎做老虎。
现在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又被颜喜悦嫌弃以后,他羞得无地自容,头不敢抬,眼不敢看:“就是那一晚吗?那也太巧了……”
“你、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有外人在,颜九儒还把那羞答答的事儿说,忆起当日的共枕亲香,倍极绸缪,梦寐皆春,武宋红着脸瞪他一眼,拈带微嗔,不许他再多说一个字了。
首骂,颜九儒缩了肩膀,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蒋尚延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笑得不行:“早叫你去折证个明白,你也不去,现在好了,惹出笑话来了吧,明明当初来救我时英气逼人,威风得叫人丧胆,怎么遇上儿女情长之事,就扭扭捏捏,只知道时时饮泣。”
“我求你、你别说了。”
颜九儒嗫嚅良久,愁态可掬,颜色格外沮丧。
蒋尚延不依不饶:“这事儿说出去了,只怕闻者会为之喷饭呵。”
颜九儒捂耳不愿再听。
颜喜悦脸上的嫌弃显露无遗,她转身抱住武宋,悲伤呜咽道:“阿娘,怎么办啊,我觉得小虫妹妹会是个不聪明的小虫。”
“怎么会呢。”
武宋温言安慰一句,心里的疑惑顿生,“不过你怎么知道阿娘的肚子里是妹妹?不是弟弟呢?”
“因为小虫妹妹来我梦里了。”
提起这个,颜喜悦眉目欣然有喜色,“是热别漂亮的妹妹哦,白白的,活泼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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