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打盹,偷偷用荷叶兜了清凉溪水,蹑手蹑脚走近,猛地浇到我头上,溅我一身水珠,而后大笑着跑开,笑声清脆爽朗,能震落树上果子。
冬日逢雪,天地银白一片,他又缠着我堆雪人、打雪仗,小手冻得通红,却毫不在意,还非拉着我不许进屋,耍赖撒娇,活脱脱一个黏人精。”
笑容渐渐隐去,仿若乌云蔽日,王哲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凸起好似嶙峋怪石,关节“咔咔”
作响,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满是追悔莫及的神情,仿若被悔恨的潮水彻底淹没:“可我那时,被家里宠坏了,仗着家底殷实,不思进取、不学无术。
每日不是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出入酒楼赌场,就是窝在家里睡大觉,日上三竿不起,任由光阴虚度。
兄长多次苦口婆心劝诫,我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弟弟眼巴巴望着我上进,眼中满是期许,我也只当看不见,甚至还嫌他啰嗦。”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自嘲,仿若在嘲笑曾经荒唐的自己,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衣服,像是要拍落那段不堪回的荒唐过往,却现记忆早已刻骨铭心:“这般放纵,身材愈走样,没几年就吃得虎背熊腰。
走在街上,旁人指指点点,目光里满是鄙夷,我还毫不在意,只觉得享乐才是头等大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祸与灾。”
王哲眉头紧锁,仿若拧成死结,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踱步时靴跟叩击地面,声声沉闷,仿若敲在人心上:“谁能料到,变故突生,仿若晴天霹雳。
顾修远那恶贼觊觎我家产业,精心设下歹毒圈套,兄长遭陷害惨死,家中一夕崩塌,仿若大厦倾颓。
我毫无本事,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护不住家人,产业易主,父母受不住打击,接连病倒离世,弟弟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他抬手狠狠抹了把脸,动作粗暴,试图抹去溢出的泪水,却现泪水越抹越多:“直到那时,我才如梦初醒,可一切都晚了。
我拼命逃亡,仿若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顾修远的眼线遍布各处,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
我隐姓埋名,钻过臭水沟,污水灌入口鼻,恶臭熏天;饿到啃树皮,干涩难咽,夜里不敢闭眼,稍有动静就惊出一身冷汗,仿若惊弓之鸟。”
王哲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抬眸时,眼里多了分决然,仿若燃尽的灰烬里重燃斗志:“后来,机缘巧合下,我躲进深山,山中云雾缭绕,仿若世外桃源,却也暗藏凶险。
遇见个神秘的少数民族部落。
起初,他们对我这个外来者敌意很重,刀箭都架到脖子上了,寒光闪闪,仿若下一秒就要取我性命。
好在我懂些医术,治好了部落里的孩子,这才赢得信任,仿若抓住救命稻草。”
谈及那神秘巫术,他目光幽深,仿若坠入无尽黑洞,似陷入久远回忆,难以自拔:“那是个月圆之夜,月光皎洁如水,部落祭祀场篝火熊熊,火势冲天,巫医身着奇异黑袍,黑袍随风飘动,脸上绘满诡谲符文,仿若从远古走来的神秘使者,围着我念念有词。
桌上摆满稀奇古怪的物件:风干的兽骨,透着岁月的沧桑;闪烁寒光的黑曜石,仿若吸纳了天地灵气;盛满草药汁液的竹筒,散着奇异药香。
巫医手法娴熟,利刃划破我脸颊,鲜血滴进草药,瞬间冒起青烟,皮肉灼烧般剧痛,仿若灵魂都要被撕裂。”
王哲抬手轻抚脸庞,苦笑,仿若咽下满嘴苦涩:“换皮过程漫长又煎熬,每一寸肌肤撕扯、重生,好似千刀万剐,我咬着牙,数次昏死过去。
部落族人守着我,灌下秘制草药,才保我熬过鬼门关,仿若重获新生。”
“本以为苦尽甘来,可谁想,巫术副作用极大。”
王哲眉头紧锁,起身踱步,靴跟叩击地面,声声沉闷,仿若战鼓擂动:“每月月圆,体内像有火蛇乱窜,骨头缝里钻心地疼,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仿若身体要被碾碎。
巫医给了个秘密药方续命,药方里药材稀缺,有雪山之巅的雪莲,采摘艰难,需冒生命危险;峡谷深处的灵蛇胆,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葬身蛇口,寻来不易。”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瓶药剂晃了晃,玻璃瓶碰撞,出清冷声响,仿若命运的倒计时:“靠着这药方,我勉强维持人形。
可每次用药,也是折磨,冷汗如雨下,身子蜷缩成一团,仿若虾米,熬过那阵,才能恢复力气。
但只要能复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复仇路上必经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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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看着对面的人,眼神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似乎并不熟悉,不过是命运裹挟下的临时盟友,可王哲却在自己面前袒露这么多秘密,桩桩件件仿若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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