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变得沉默寡言,不愿与人交往。
只有青松回来的时候,会带我出去走走逛逛,其余时间我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要过年了。
青松的工作依旧忙忙碌碌,而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事务,有人忙着挣钱,有人忙着准备年货,还有人满心期待着团圆。
青松大概觉得快过年了我因想家而心情低落,便为我准备了回家的机票,还塞给我一笔钱,希望我能回家愉快地过年。
我也渴望暂时逃离这座城市,回家散散心,于是便向青松告别,回到了家乡。
在此期间,佟新伟也遵守着我们的约定,微信和电话里都不再有他的身影。
对我而言,没有他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回到家时,母亲格外欣喜,我也满心欢喜。
我陪着她一起准备年货,共同进行家里的大扫除,热切期盼着弟弟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
我们家过年一向比较冷清,自从外公外婆相继离世后,家里过年时长辈们就再也没有齐聚过。
舅舅一家、姑姑一家都喜欢在自己家中团圆,我和弟弟也很少能同时回家。
往年要么工作繁忙,要么在大年三十那天才能匆忙赶回家,甚至有些年份干脆在外地过年。
像今年这样陪着母亲一起准备年货、做大扫除,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我们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弟弟打来电话说他快到家了。
然而,当天我和母亲原计划做好饭菜等弟弟归来,弟弟却在半路被父亲生前那边的亲戚拦住请吃饭,无法回家了。
晚上,又只剩下我和母亲,饭桌上依旧冷冷清清,今晚更是显得格外清冷。
我能清楚地察觉到母亲的不开心。
弟弟有了出息后,那些曾经消失不见的亲戚纷纷找上门来,各种套近乎。
母亲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心中难免有所埋怨。
当初父亲身患绝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母亲变卖了能卖的东西,借遍了能借的钱,却最终也没能留住父亲。
父亲去世时,母亲没有积蓄,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身边只有我和弟弟两个孩子。
爷爷奶奶年纪很大,且都身患残疾。
奶奶的眼睛很久之前因为一场家庭变故,生生哭瞎了。
那个年代医疗条件不好,之后就一直失明。
爷爷年轻时是个文化人,写的诗在那个年代常常登上报纸。
可惜后来参军打游击战的时候被手榴弹炸伤了耳朵,从此就一直失聪了。
爷爷有四个孩子,父亲是家族里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年纪轻轻就在深圳闯出一片天,单枪匹马在深圳开了一家服装厂,母亲跟着父亲一起经营着这家服装厂。
父亲负责对外事务,谈业务、拉客户。
母亲则打理内部事务,管理人才。
那曾是我家最辉煌的时候,我的父亲也曾是家族的骄傲。
那时,家里但凡沾亲带故的亲戚都会找父亲帮忙,工作,学业,甚至是兄妹的家庭矛盾,父亲也是能帮就帮,绝不推辞。
爷爷奶奶那时也跟着父亲,靠着父亲得以安享几年晚年时光。
后来父亲突然离世,爷爷奶奶都心疼母亲年纪轻轻就要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但他们也只能是心疼,因为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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