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慕唇边带着点笑意，语气十分平淡。
燕尘目光一顿，放在苏时慕身上的那只手也在慢慢放松，他清楚了然苏时慕像这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有多假。
“你知道，我为何与他们的关系那么僵？”
燕尘转移了话题。
苏时慕歪了歪头：“殿下是在说安王与樊王子？”
“具体忘了是哪一年，只记得是在冬日大雪。”
燕尘往前迈步，双手撑在护栏上，望着星光稀疏的夜空，“为了想让樊书钰留在桃花宫里，我答应了母妃许多条件。
可后来一次，不知怎的，樊书钰哭的稀里哗啦撞进燕泽的怀中，他对我也开始疏远。”
“我想那是他选择了燕泽，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好在打扰他。
有人能照顾他，他也过得好。”
“我不否认，曾经确实花过心思在他身上。”
燕尘转过身，看向苏时慕，“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事。”
“可是时慕还觉着，你们里边还有什么事？不然，你在安王府上不会这般待他？”
苏时慕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的心。
燕尘眨了眨眼，他又继续说：“其实，其实现在想起来没什么事。
樊书钰本来答应跟我好，却在我随舅舅出征期间他要跟了燕泽。”
“时慕想，樊王子爱的人是你，只是，当时他有不得已的理由逼着自己去疏远你。”
苏时慕望着遥远的天边。
燕尘走了回来：“哪有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燕泽也适合他。”
“能有什么事，让自己主动疏远心爱之人，大概之间隔着国恨家仇。”
苏时慕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晚风吹动着他腮边的碎发，凌乱之中生出来的悲凉之意。
听到国恨家仇这四个字眼，燕尘偏头盯着苏时慕看了好一会儿：“很早的时候，便猜到了你的身份不一般。”
苏时慕耳朵动了动，平静的等着燕尘的后话。
“在苏府同栀偏院里，你扮着可怜演了一出戏。”
燕尘双臂抱着，“当时我就纳闷，就算是一个庶子，也是丞相府的公子。
就算待遇不好，也没有那么差。”
“可若是，有关于前朝的人，我想苏夫人才会这般容不下。”
燕尘说话间眼神已经在苏时慕身上，眼看他的面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
“阿慕，不论是前朝还是什么——”
“殿下。”
苏时慕突然开口打断，“时辰不早了，时慕想歇息。”
燕尘嘴巴合上，看着苏时慕的神色不太好，便点了点头：“走吧，赶路那么劳累，是得早些歇着。”
两人躺在榻上各自想着事情，苏时慕面朝里边，背向燕尘。
他垂眸看着一块翡翠，心中一沉。
报仇之路漫漫，仇人家的儿子便在枕边，更可笑的还是，自己早已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
苏时慕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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