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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他早已习惯身边有她存在。
成亲时他有过惶恐,不过新妇贞静柔顺,红绫亦在老太君跟前伺候,每日请安都能见到,他也就慢慢放下心。
直到那日从国子监回来,他听小厮说起,吴妈妈欲在下人中为红绫择一夫婿。
当时他几乎坠马,失魂落魄的回了侯府。
直到吴氏向他提议:红绫身为家生子,本身信得过,何不收入房中?听完后他恍然大悟,他舍不得红绫,这样一来她就能长久地留在府里。
再者,府上下人哪配得上红绫。
自觉是两全其美之事,谁知收房当日她来了天葵,懊恼之余他也心生喜悦,小丫头终于长大。
待过几年吴氏诞育长子,他也与红绫生几个孩子,最好与同她一样乖巧粉嫩的女儿。
甚至他都想到了,女儿出阁之日他会怎样不舍。
盼啊盼,终于盼到天葵过去。
可红绫却身着中衣跪在床上,告知他做通房非她本意,她愿意加倍用心伺候他来弥补。
一口郁气憋在心口,可当他看到红绫眼中泪水时,失望化为怜惜。
从小疼到大的雪团子,又怎么忍心多做苛责。
慢慢宠着,等明年她及笄,大抵也就扭过性子。
随后的日子他往返在侯府与国子监之间,院中一应事务交予吴氏打理。
今日国子监放假,他一回来便觉府中气氛怪异,下人步履匆匆噤若寒蝉。
步入自己院子,迎面就见一袭素衣、低眉顺目跪在那的吴氏。
怪异之感更浓,扶起吴氏,他便听到红绫已经出府,卫妈妈亦向老太君辞行。
当即他大惊,可吴氏陪嫁丫鬟跪在他跟前,声泪俱下:
“便是夫人一直拦着,有些话锦衣今日也要说出来。
夫人自嫁进侯府,对卫妈妈可有不敬?对红绫姐姐可有不和善?谁知他们面上和善,私底下却借老太君压制夫人。
这次卫妈妈她……她甚至把手伸到夫人陪嫁的良田上。
夫人忍无可忍,但依然顾念着侯府名声,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
这几日夫人战战兢兢,饭都用不了几粒,只一心念着世子,唯恐世子心生不悦。”
听完这话,再看有些消瘦的吴氏,他便信了五成。
而后吴氏凄凉一笑,娓娓道来:
“夫君重情义,自幼与红绫一道长大,感情亲厚。
此刻便是对妾身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可世人谁不看重家财,便是侯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年前娴姐儿出嫁,京中还都盯着她十里红妆,数她压箱底的瓦楞片数。
木已成舟,千错万错世子恼妾身便是,莫要再寻红绫徒增伤感。”
说到这吴氏干呕起来,待郎中诊脉过后,才知她有了一个月身孕。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再也不敢刺激吴氏,温言软语安慰后,他回前院书房,恰好翻出《论语》中所夹幼时习字帖。
瞒住吴氏向老太君问明红绫去处,他便寻了过来。
一路上他都想好了,教训卫妈妈一二,再将母女安置在外面。
待来年吴氏生产,寻个机会接回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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