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阔以为她不喜,解释道:“习武之人总有筋骨劳损的时候。”
“那正好是排骨汤,多喝点,补补。”
岑开致看他吃了半桌的菜,这才想起她这一桌的菜可是算上了另几个人头的,就道:“泉九他们呢?”
江星阔根本没想过要叫上那几个傻蛋,一本正经的说:“泉九落了好些功课,估计去书塾了。”
泉九算个倒霉的,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临安府的狱吏与他有些私交,除了饮食上多有关照外,还送进来书籍手札,让他得以心无旁骛的学习。
江星阔一回来,临安府就识趣把泉九放了出来。
没人喜欢谁刚出狱就登门,即便瞿先生一家并不知情,泉九还是先洗了个香汤,剥了这一身臭得发闷的衣裳,一大早又去街面上买了好些腊味、糖点果子,这才有点忐忑的叩响了书塾的门。
晨起天寒,读书声好像都冻住了,变得拖沓沉重,想来,孩子们都还是一副睡眼惺忪模样。
泉九眺了一眼,就见一个打瞌睡的小童正不情不愿的伸了手给瞿先生打手板,他幸灾乐祸,笑得见牙不见眼。
夜雨昼歇,瞿家长廊瓦楞上凝着冰凌,一条条晶莹剔透指头粗细,虽好看,却也危险,尤其学堂里的孩子都是顽皮的年纪,见着这稀罕玩意,可不得使劲折腾。
即便孩子们不玩闹,融掉了总有塌下来的风险,还是敲掉为好。
泉九一扭脸就看见瞿青容站在廊下,手中拿着一根长杆敲冰棱,眼神轻慢的掠过他,脸上不见半个笑影子。
她一路沿着长廊而来,冰凌坠地碎裂,发出哗然脆响。
泉九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走上前,讪笑道:“我来吧。”
瞿青容不言语,直接敲掉一根冰凌,那冰凌贴着泉九的鼻尖落下,碎在他两腿之间,惊得泉九汗毛倒竖,笑容都僵化了。
单论容貌,瞿青容不比岑开致如风中芙蕖,清丽又不失华美,随风摇曳生姿,却又亭亭而立,傲骨中直。
她的皮相寡薄许多,细眉淡目,偏却长了个高挺有骨节的鼻梁,若是不笑,着实有几分孤高。
泉九打小就有些怵她,但又偏偏喜欢她,心之所向,纵死犹往,毫无道理可言。
“江大人的差事叫人使了绊子,我也被临安府给拘了,我本想告诉你一声,可又怕瞿先生听说我下大牢,更看不起我几分,就藏下了。”
“我阿爹难道是这种只听个一句半句就下定论的人?”
瞿青容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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