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那个男人忽然努力免避不要同他独自谈话。
他想探知秘密,调查那方面究竟有没有疚心的事情,便故意地装出不高兴的脸给他看。
他看出那方面受到影响的时候,他很失望了。
有一回,他对妻说:
“自己有疚于心的人,变成很谦卑,可见他心里不安。”
过了几时,大家写了合署的明信片寄来的时候,那个学生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异常地大;他看了觉得可笑,也觉得不愉快。
但是,他觉得对于自己所教的学生感到妒忌,是可惭愧的。
妒忌是一种侮辱。
他不能耐受这侮辱,所以只得表出坦然的样子。
不久,他觉得出入于他的家里的学生们,仿佛带着“只有当家的不曾知道”
的神气,对他表示同情,或给他干着急。
他对于这些青年人的小聪明,起了一种反感。
他心里想,知道的只有那当家人;但是自己不曾当真的生起气来却是很窘的。
学生们攻击他的妻,而且预备制裁那个学生。
还有些人商量想报他们的恩师的仇。
在他的面前,又有人常常把这个消息暗示出来。
他听了,不能觉得欢喜。
夫妇的事,交给夫妇自己去办,岂不好么。
“我有我的思想。
我反省自己的心,不能坦然的只去谴责我的妻。”
他有时候虽然颇觉不快,但是妻如谢罪或是哭了,他见了便再也谴责不下去,而且觉得有点抱歉了。
但是有一天,他率领了所教的全班学生出去,三天两夜作参观旅行的时候,那个学生临时说有病不去,他却生了气了。
他很想停止旅行,回家里去,在旅行中,也总是心神不安。
他想,就同她离了婚罢。
他并不全是因为恨他的妻,只觉得长是这样不安静的下去,实在很窘。
只要离了婚,无论她怎样,与他都无关系,他便可以安静地过活了。
但是想到离婚以后的妻的情形,仿佛又觉得这罚太重了。
他相信他的妻爱着自己,又相信她倚靠着他,忻幸能够得他为夫。
他也知道那个男子很尊重他,自己觉得有罪,正是苦恼着,而且,他又有点舍不得他的妻。
他心里想,如同妻离婚,便能娶到一个节操更为可信的女人么?有一个女人,他因为偶尔的轻浮,适值机会,那方面也情愿,曾经亲昵过。
他怕同她有深密的关系,却也觉得有点动心。
但是同妻离了婚,去和那个女人同居,他觉得不很好。
无论妻怎么轻浮,他爱他的妻总要比那女人更深。
他本来对于那女人怀着厚意,而且尊重她的好处和纯朴的地方;他有时候还佩服她,至于愿意跪在她的跟前。
但是他不能娶她来做他的妻。
至少他不能够拿了妻去和那女人交换。
他又觉得妻的轻浮似乎也有点同那女人相像,所以他想就宽容过去了罢。
他从旅行回来,知道那男人当真是患着病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卑劣,同时却也觉得安心了。
随后学生们跑到那男人那里去忠告他,那男人后来就不再到他家里去了。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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