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说,“你喊我跳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我们能去哪儿。”
窦矜表情平淡,“我不会让自己死在他手上。
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至于他,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但你不会杀他。”
她道。
“他今日不杀你,明日不杀你,却指不定。
哪日又改变了主意。
你为什么昨天,就不下狠手了呢?若是跑了,你会得天下口诛笔伐,成为一个杀父未遂的混蛋。”
“你希望我杀了他?”
“我可没这么说。”
长幸看到了皇帝老实面目下的残暴不仁,他确是一个虚伪至极的老人家。
征帝要杀他在先,按他的脾气,他很可能选择杀了皇帝,再杀了王索,但是,他一直都在防守,没有主动出?s?击,甚至要带她跳楼逃跑。
那一刻,她觉得他是宁可不当这个太子了,也不会拿征帝怎样。
窦矜笑了。
“不会。”
他的笑里,带点一了百了的味,长幸愣愣看着,一瞬即逝的笑,有苦涩和嘲讽。
“我不会杀他的。
他不是我,我也绝不会成为他。”
成为一个,抛妻残子的懦夫。
长幸被他口中所出大大震惊了,原来,他有自己做人的准则。
意识这一点,她顺势劝解,“既然你都懂,放下吧,你为了和他作对,随便杀人也是没有意义的,将那柄刀剑放下,从新而行,向死而生,都还来得及。”
“不可能。
持剑持刀,立身立道。
我放不下怨,也放不下剑。”
“可人生在世,终有一日会死,会消逝,你若将立身立道绑架于他人之上,是没法永久的。”
“你错了。
我之立命,无关于我父。”
他问,“长幸,你生前就无怨?死后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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