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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难以形容的感觉自心底蔓延。
两人无言,喝粥反而成了缓解尴尬的唯一手段。
直到粥碗见底,李子睿问她:“还吃吗?”
很轻很轻的声音,甚至不及他平日说话的三分气力重。
可希晓却觉得如钝刀一般划得难受,她摇头,终于艰涩启口:“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什么话都没有要说的?”
“没有。”
颜希晓轻笑,仿佛突然置身于两极一般,全身泛起难耐的冰寒。
她直直地看向那个男人,不再愧疚,不再怯懦,不再敬畏,只是那般大胆地、坚决地看着他。
反而是那个刚才还淡然自若的男人,充当了胆小的畏惧者。
他低着头,收拾着刚用完的餐具,在餐具与塑料袋窸窸窣窣的碰撞声音中,并不看她一眼。
“我不会做饭,我爸爸做饭味道也一般。
你要是想吃什么东西,下午发短信告诉我。”
他依然是头也不抬,只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到塑料袋里,提起转身,“还有,我向孙培东请假了,工作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我先去上班去。”
说完,不等她回应,他便起身欲走。
“李子睿!”
眼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颜希晓终于忍不住低唤。
可是,那个男人只是脚步一滞,便再次离开。
头也不回。
在历经四天的医院生活之后,颜希晓终于回到家。
一路上,李子睿终于不像他们两人待在一起时候那么冷酷,有时候还会对颜希晓的话答上几句,虽不像个尽职的丈夫,但也不至于面无表情。
坐在自己的卧室,颜希晓想起出院时的情境。
医生在检测她各种体征都正常之后,突然板起脸来低斥李子睿:“做丈夫的都要有点担当,妻子怀孕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是险中大幸,要不然以你妻子的体质,搞不好一辈子都怀不上了!”
孩子,希望或是末路(3)
而当时的李子睿只是点头,闷声不语。
倒是公公表现得无比谦卑:“医生,医生,我们回去一定小心。”
虽然他们没有像以前那般大吵大闹,甚至连半分红脸迹象都没有出现,可是希晓却越来越有失落的感觉,仿佛心里某个地方被断然剥空,还泛着微酸的痛苦。
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也早就想到了千般结果来应付今天的纠葛。
可是时至今天,颜希晓仍然发现自己走投无路。
短短几日,她经历了与李子睿由最和睦关系到冰酷交往的温热锐减,这样的过程,渐渐让颜希晓感觉到前途未卜,生活无望。
仿佛只有苦笑能衬托起现在的心情,颜希晓微微摇头,唇角刚勾出一弯自嘲,耳边便响起敲门声音。
她抬头,正看见李子睿站在她面前。
那双深邃眼睛仿佛身浸死水,原本澄澈的瞳眸没有一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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