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这样任性,同他吵得那么激烈。
见她耗尽力气般坐在那里抽噎,神情恍惚凄楚,祁遇川余怒渐消。
他又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她,却不知道拿什么态度对她。
沉默了一阵,他便带着几分挫败径自离开了病房。
秋凉的时候,辛霓回了趟名仑,以股东的身份参加名仑的股东大会。
大会以“不适当履行职责”
为由,罢免了辛庆雄董事长的职务,并推选祁遇川担任名仑新一任董事长。
整场会议,辛霓一句话都没说,亦不参与任何表决。
名仑复牌在即,公司推陈出新无可厚非,但当她看见父亲的旧部集体倒戈向祁遇川后,她的心底,还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占据。
会议一结束,她即刻离开了会议室。
祁遇川匆匆应酬完向他道贺的人群,在大楼外的过街天桥上拦下了状若游魂的辛霓。
两人静静站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眼神相对,却似乎再也不能抵达对方心底。
祁遇川叹息了一声,破天荒用有些疲倦的口吻说:“阿霓,这样的形式,这样的结果,我们都别无选择。
如果你介意,等名仑彻底稳定后,我向董事会递交辞呈。”
辛霓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是介意,我只是有些难受。”
“为什么?”
辛霓眼圈微微一红,缓缓说:“名仑是爸爸的作品,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也是承载他思想意志的那个载体。
我很怕它变得面目全非,变得没有爸爸的痕迹。”
她的样子那么脆弱,脆弱得不太像她了。
祁遇川心底莫名一酸,不发一言地上前拥住了她。
辛霓将头轻轻埋在他肩上,哀哀地啜泣说:“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就是感觉,爸爸是真的走了,很快,那些打上他烙印的东西,也都要跟着消失了。
到最后……他会像从没来过这世界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掉。”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十指揪紧他的腰身,放声痛哭起来。
在行人探究的目光中,祁遇川用手轻轻顺她的背。
过了很久,大概哭尽了眼泪,辛霓轻轻推开祁遇川,缓缓朝天桥的另一端走去。
祁遇川跟着她走了几步,最终在原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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