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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听这话已经听的耳朵出了茧:“鲁妈妈,要照这样说,娘家要紧的话,我岂不更要和大嫂关系要好一些?”
月兰这反问更让鲁婆子说不出话,只得叹了声:“横竖大姑娘您日后就明白了,现在先去用饭吧。”
月兰笑嘻嘻地道:“鲁妈妈,我晓得娘一心为了我,可是大哥和我虽是隔母,却从来待我们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我们待他又怎能不好?”
鲁婆子不由嘀咕一句:“那是因为没牵涉到钱财。”
月兰已经收了面上笑容,对鲁婆子厉声道:“鲁妈妈。”
鲁婆子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由叹一声:“姑娘,晓得你不爱听钱财这种事,但妈妈活的时候长,见过许多为了钱财血亲骨肉之间翻脸的。”
月兰面沉如水:“鲁妈妈,若真如此,亲哥哥信不过,那亲娘自然也信不过了。”
月兰的声音透着鲁婆子从没听过的冰冷,鲁婆子不由面露一些怯色,月兰瞧鲁婆子一眼才往上房走,那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大嫂过世前的情形又在眼前,那时大嫂苦撑着病体还要给自己准备几样首饰,说看不见小姑出嫁,只有这些当做添妆了。
大嫂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从来对娘没有半句不敬,可娘也在算计她,若不是无意中听见,是不是还当娘真的一直都有旧疾?而她平日对爹的那些抱怨也是真的抱怨,而不是众人认为的久病之后难免会口出些怨言。
而娘能算计继子、算计儿媳,那自己这个终将要嫁出去的女儿,她对自己又有几分真情?不然怎么会连她本是一分病说成十分这种事都不告诉自己,而是看着自己在那为她操心,害怕有那么一日她就无声无息地过去?
月兰垂下眼,当日听到娘和鲁婆子对话时的那种翻江倒海又重新涌上心头,不说破只是等着娘有一日会和自己说出实情,告诉自己她这样做有多么地不得已。
踏上台阶,月兰掀起帘子走进上房,瞧见汪太太时面上已经和平日一样:“娘歇了会儿可还好些?”
汪太太招手让女儿坐到身边来:“我不过是旧疾,发作会儿就过去了,你歇一会儿,我们娘儿俩用饭。”
月兰端来茶服侍汪太太喝了这才坐下,汪太太瞧着女儿,往她脸上摸一下:“等你出嫁,再给你弟弟寻房好亲事,我这一辈子的事就都完了,以后就含饴弄孙了。”
月兰勾唇一笑:“娘现在膝下不是有成业他们吗?娘早就能含饴弄孙了。”
汪太太含在喉咙里的那句,总没有你弟弟生的孙儿和我亲终究没说出来,只笑了笑旧话重提:“娘这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只要你们好好过一辈子就够了。”
月兰勾唇一笑:“娘,女儿会好好地过一辈子的。”
汪太太那苍白的面色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女儿啊,别的话你都可以不听,只有这句,做人休抛一片心要听娘的。”
月兰并没像汪太太所想的敷衍过去,只是瞪着眼问:“那对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全抛一片心吗?”
汪太太笑了:“你这傻孩子,对自己孩子当然不能,娘对你和你弟弟,从来都是全心相对的。”
月兰看着娘面上的笑容,心里竟有些发寒,娘,您到了现在都没对女儿抛全一片心。
汪太太往女儿脸上摸一下,摸到一阵冰凉不由惊讶问道:“谁欺负你了?”
月兰用手擦掉泪道:“女儿只是想着娘的身子骨那么不好,还要娘操心实在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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