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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绍宗坐在太姥姥的另一侧,闻言探头过来嬉皮笑脸的,“谢大哥的不嫌弃之恩。”
孔绍宗是孔文霖的独生子,和程绍祖的少年老成冷静自持不同,他阳光外向是一家的开心果。
他一开口逗的一家人哈哈笑,太姥姥一手捂住一个,笑得脸上皱纹子打结。
“光顾着说话,还没给他们介绍。”
孔文莲嗓门极大,尤其是笑起来时有山洪崩裂的气势。
孔绍宗揽过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年轻女子,半仰着下巴得意地炫耀,“哥,这是我女朋友,唐惜。”
程绍祖本低着头在接太姥姥递过来的橘子,闻言一愣。
抬头,眯着狭长的眼睛,精锐的目光,落在那个依偎在孔绍宗旁边的女子身上。
一头清汤挂面的黑直发,刘海往后梳别着个深蓝色的蝴蝶夹子,屋里热脱了外套,枣红色的V领毛衣衬得皮肤白皙,脸上清清爽爽的只画了眼线,一双大眼睛羞涩地笑着弯成了月牙形。
唐惜,唐惜,程绍祖在心里念了两遍名字,心底生出无数个疑问,可脸上偏波澜不惊,不见半分情绪起伏。
唐惜无惧他的目光巡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大哥好。”
程绍祖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再去看她一眼。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在餐桌上,其乐融融地聊话题。
孔文莲坐在长餐桌那端,扬着声音问,“唐希,是希望的希?”
“不是,是可惜的惜。”
唐惜停下筷子,端端正正地坐着礼貌回答。
孔文莲对嫂子摇头,“这个字可不太好。”
太姥姥咀嚼着软软的食物,却是笑呵呵地,“可惜,也是怜惜,这个字不错。”
老太太开口,就没人再提出异议。
舅妈想起一件事情,又问,“唐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绍宗一直藏着掖着,说要给我们惊喜,害得我们什么都打听不到。”
据孔绍宗说,这是唐惜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带回来给家人看了。
“没有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
其他人连连发声可怜她的身世,说些让她把这里当成家的客套话。
对面一直置身事外的程绍祖却突然抬头看她,眼神锐利,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还有个母亲的。
“大哥,怎么了?”
唐惜咬着喝过红酒的唇,笑吟吟地问,声音清脆欢快。
满桌人均看向程绍祖,瞬间把他变成焦点,又赶上离婚当天,肯定要被一番连着询问。
程绍祖疲于应付,对面的人却举着红酒杯,勾着嘴角对着他,甜甜地笑。
酒足饭饱,该见的人见了,该散的人也散了。
孔文莲从吃过饭一直拽着程绍祖,不肯让他连夜回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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