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丝已被划拉出丝线,她捻出粘黏在丝绢上的落叶,随手丢在地上。
花泥沾在上面已经干裂可以扣下。
她照着幽幽灯火,将帕子上的泥甲一点点扣下。
桌上满是泥灰,过了子时,雨声渐小。
屋外零零星星、陆陆续续听见虫鸣蛙叫。
她捂嘴打了个哈切,揉揉惺忪睡眼,喃喃自语:“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为何留我一人独活。”
说着,眼泪又泛出,她拽着衣袖拭泪。
见桌上狼藉,将丝绢丢进木盒中,与周清嘉送的梳篦放在一块。
耳畔似是能听见周清嘉那温柔婉耳,低锵的声音,“苒苒,不哭。”
她抬首环视屋内,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定,窗纸印上的也只是她一人影子罢了。
她起身拿起烛台走到床边,本欲唤翠儿更衣。
话刚到嘴边,身子一顿,顺手放下烛台,独自走到屏风后,脱去外裙,穿着那月白莲花暗纹的里衣里裤。
伸手剪了烛灯,将被子往上一拉,罩住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缓缓睡去。
至次日清晨,苏苒苒醒来天色已大亮,午时骄阳正撒在园中花木上。
刚一起身,她只觉身体发重,头疼脑晕,四肢火烧。
先还能支棱着身体,半晌便捱不住了。
声音沙哑唤不出声来,她索性松了手,重重倒在床榻上。
意识虽在,脑子却一片空白。
只心道:“自己若是这么去了,也还不错。”
挣扎一番翻了身子,模模糊糊又睡下了。
须臾,她便入了梦境,身上难受依旧在,可仍拖着病体往梦中周清嘉身边跑去。
嘴里呢喃细语,“嘉郎,嘉郎等等我。”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似是被人推开,温声细语在她耳边唤着,“夫人,夫人该起了。”
见她未应答,那人上前几步,只见她面目通红,唇焦口燥。
再伸手轻轻扶上她额头,那人手背冰凉,让她觉得舒服。
又喃喃唤了声“嘉郎”
。
手触及她那火烫的额头,那人忙将手抽回,只听几声疾步声伴着唤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夫人怎么了?”
“夫人额头火烫,脸颊飞红,唤也唤不醒。”
那人急回道。
东院内一时添满了人,园中来来往往端水的,领大夫的。
闹腾不休,穿上的苏苒苒不由蹙眉。
莺儿立在周叔身边,弱弱问一句,“周叔,这事需要告诉郡王爷吗?”
周叔望着屋门发愣,久久回了句,“去通知一声郡王爷吧,也让郡王爷别担心。”
莺儿告退,急急跑出东院往南院去了。
行至南院洞门前,她见大门紧闭,在院门前来回踱步,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门刚一扣响,“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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