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样,各族族长和王君,才可放心小辈们进去,不然要是混进去几个敌族老妖怪,导致新鲜血液流失,年轻一辈折损,只怕都会当场失去理智。
“绿瑶和蒲俑。”
南柚点了点头,道“我猜也只有他们两个年龄符合。”
“你呢”
流焜问。
南柚想了一下,道“孚祗和月匀。
我本想带长奎的,但月匀得在里面寻机缘时机渡雷劫,你重塑血脉,他的作用无可取代。”
流焜眼皮跳了一下,向来淡漠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些许惊讶的意味“孚祗年龄符合吗”
月匀和长奎倒也算了,可孚祗那样的实力,若是年岁未曾过万,莫说别人想不通,便是他们这些皇族血脉,也难免开始怀疑,他是否身怀着某种不逊皇族的蛮荒血脉,才出色得令他们都觉面上无光。
南柚洞悉了他的想法,摇头,轻声道“孚祗是根折柳,与我一同长大,从前什么修为什么身世我不知道,但这具新生的身体,定然没过万岁。”
流焜不说话了。
万年的时间,就已恢复到如此程度,只怕全盛时期,甚至能跟朱厌龙阻等巅峰大妖匹敌。
临走前,南柚脚步停了一下,道“流焜,你若是血脉重塑成功之后,可以试着去周围的人,他们其实都很你。”
或许流襄曾经有错,但他因为自责,因为悔恨,从少妖君的位置上退下来,四处寻觅,为他找药续命,昨日流焜只是主动开口说了两句话,从来铁骨铮铮的男子,险些当众红了眼。
若说不疼,不,南柚这个局外人都不信。
流芫从小喜欢这个兄长,想陪他,逗他,和他说话,然而很多次都被赶了出来,流焜发病的时候,甚至直接动手,但哪怕是这样,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兄长,是和流熙一样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亲人。
血缘,有时候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羁绊。
流焜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
这个意思,这个态度,显然还是抗拒得不得了。
南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勉强,道“你身体不好,明日又要进深渊,早些歇息吧。”
这次,流焜点头答应得十分痛快。
第二日,大家都起得十分早。
流芫不知怎么的,眼下也顶着两团乌青,没精打采地裹着被子,哼哼唧唧不肯起床。
南柚笑她“也不知道你昨夜做什么去了,实在也睡得早,今日怎么这样没精神”
“快起来了,时辰不早了,外面都已经吵翻天了,再睡下去,就赶不上第一批进深渊了。”
片刻后,茉七和彩霞进来给两个小姑娘梳发,考虑到深渊地险,随时有发生争斗的可能,便给她们梳了个高马尾,再换上衣裙,两个粉雕玉琢的雪团子眉眼稚嫩,尚未彻底长开,但已现出几分英气,令人眼前一亮。
深渊开启的地方在王都郊外,南柚等人过去的时候,里面外面已经围了乌压压一片人了。
皎皎雪面上,覆盖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鞋印,上面的一层雪被碾碎,露出下面蔫黄的草根和湿润的黑泥,嘈杂的声浪一波胜过一波。
星主和妖主等人迎风而立,衣袂翻飞,他们的身后,是这次要进深渊的两界少年翘楚,意气风发,面露憧憬。
山的另一面,是一些颇有威望的各族长老或领事,遥遥地冲星主等人抱拳,以示礼节。
南柚和流芫站到星主的身侧,一眼就注意到流焜的神色十分不好,情绪的克制已经到了极点,眉峰紧紧地蹙着,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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