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道,我们出发时并不太晚,不知公司里怎么就没人了。
霍亦烽答:“我叫他们早点儿下班。”
“班车是晚上七点钟。
这才几点啊……”
我刹住。
我连这也知道?没错,我知道。
夏安路的员工大部分将家安在城里,每晚经由班车送回江外的那个世界。
霍亦烽露出海盗似的笑:“才一天时间,你已经想起得太多了。”
“……关若望打来电话。”
“那王八羔子,早晚宰了他。”
霍亦烽对关若望的厌恶比左凌眉只多不少,“这么多年也没放弃在霍家兴风作浪,不知他到底图什么。”
他见我紧锁眉头,又说:“别想了。”
然后动叉子吃肉,“不问问我,白天做了什么?”
“好像不问你就不说似的。”
霍亦烽像得到赞赏,得胜地扬起头:“我在跟军方谈判,以浩室为基地建立与中央合作的消防学院。
如果初步进展得好,还可以考虑特种兵学院。”
“哇,那就是说,以后城堡里会有数以百计的性感帅哥?”
想象着肌肉发达、身形矫健的年轻男人们在城堡附近训练飞檐走壁,那场景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霍亦烽悻悻地制止:“你给我正经点儿。”
“哦,那不如讲讲以前的事吧。”
这回他沉默不语了,耷拉着脑袋将他面前的大号牛排啃得一点儿不剩,才看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将一切都告诉你,可又不敢。”
“不敢?”
霍亦烽摸摸鼻子:“嗯,怕吓着你。”
我向他保证,不会被吓着。
大致的故事情节我都拼得起来,出轨、乱伦这些我也猜到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呢?
“我真不是个善于说话的男人。”
霍亦烽诚恳道,“那场车祸,你不知我有多痛苦。
那段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是泡在酒精里度过的。
可你居然回来了,你出现在霍家的那一刻,我简直跟着重生。”
我记得他与我的重逢。
他突兀地大笑,笑得不能自制。
婆婆说他疯了,他淡淡地答,只是想到了一件特别好的事。
“可你的行为却令我陌生。
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玩具厂。
不错,你是失忆了。
但整件事,你的归来,你的整个人,你的所有认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失忆可以解释的。
我真是怎么也没想到,老天这个玩笑,开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从一开始,他就很介意我记得他多还是记得霍亦琛多。
他二话不说带我回到玩具厂,希望我能想起。
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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