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洁设计的礼服在颁奖礼之夜熠熠生辉,苏诺也风头大劲,将最佳女主角大奖收入囊中。
那只是颁奖季的第一个典礼,后面还有许多。
她随霍亦烽拜访婆婆几回,在下午茶间得体地表现对于更多奖项的渴望。
苏诺跑得勤,婆婆却渐渐地对她冷淡了。
我知道,婆婆生怕这年轻女孩有了什么不应该有的幻想,例如,嫁进霍家。
似乎有人说过,因为有过不堪的先例,婆婆很忌讳影视艺人。
“六小姐怎么就这样去休学旅行了?上次那条裙子,还没来得及好好谢她。”
提到亦洁,婆婆才稍微温柔些:“她知道你看重,一定开心。”
苏诺发觉找到突破口,趁热打铁:“接下来金鼎奖的颁奖典礼,我还想穿她的作品去走红毯呢。”
“这……”
婆婆既喜悦又为难,喜的是为了这理由,可以使得霍亦烽允许小妹从医生手中脱身,放假回家;为难的是,不知上回那风暴后,霍亦洁还愿不愿意接苏诺的生意。
不管怎么说,她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
霍亦洁在那边说:“只要能脱离这监狱一样的地方,什么都肯!”
撒谎。
我知道她所居住的三亚的房子,衣橱同样大得能养马。
但我也知道,霍亦烽找了“专业的看护”
伺候妹妹。
我自己经历过所谓的心理复健师,知道那些人会拿你当实验室标本看,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只有测试和数据,没有关怀或喜欢。
“乖女儿,妈妈马上接你回家!”
可以想见,那之后又是对霍亦烽永无止境的威胁、责骂。
在遭到三儿子斩钉截铁的拒绝后,婆婆习惯性地痛哭流涕:“哥哥弟弟不在家,你便称大,连我这当妈的也欺压!
你巴不得我死吗?我死了你才安心,我死了才没人知道你的歹毒!
你已经逼走了他,你也逼走我吧!”
霍亦烽凝住。
“妈,你的丑事,不要隔几天就自发地拿出来抖一遍。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烦。”
紧接着他就被婆婆甩了一耳光。
他好像很习惯挨打,面不改色,只捏了捏下巴,食指略微扫过被打的地方。
他知道我看见了,但他装作不知道。
当晚,他敲开了我的门。
那几日我频繁地去图书馆,找寻昔日期刊。
找到关于霍家的(还有很少的关于靳雅笙家的)便影印一份,集在一起,制作成了厚厚的剪报簿。
他进门时,我正盘腿坐在床上,读一则关于婆婆的花边新闻。
剪报簿打开置在膝头,我见霍亦烽眼睛朝那上面瞄,急忙啪地合上。
“有何贵干?”
我也假装没有看见他遭打,故意轻松地问。
这人从容地爬上了我的床,展开手脚,像一个苍劲放肆的“大”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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