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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灰扑扑的面庞,半日不则一声。
齐周叹道:“先请张先生坐吧,喝盏茶。”
外头有人搬了个杌子,张潮大约委实累了,便没客气坐了。
齐周道:“我不曾哄骗令堂,手中确有减罪封。”
张潮还是不言语。
贾赦又不耐了:“你怕什么呢?横竖我们后头是天子,替谁撑腰撑不得。”
齐周接口道:“他这话虽粗、却实在得很。”
张潮仍是低头。
姜武说:“莫非你把柄在旁人手上?”
张潮眸子闪了一下,又默然一会子,终是哭起来。
“大人,小人委实冤屈得很。”
三人松了一口气。
开口就好。
原来张潮在这粮仓为吏十八年了,眼见满仓化作空。
韩县令前番烧仓之时将诸多小吏哄到一处灌醉便丢下,好使人于各处点火。
偏张潮是个乖觉的,心里头明白自己知道太多,早有几分警惕,将许多酒泼在袖中,不曾醉倒。
耳听县令大笑送他回屋去,便装作醉了。
不多时,门外一声锁响,他惊惧扑门,外头已是铁将军横路。
张潮不敢大喊,恐让先灭了口,忽然想起当日同僚恰送了他一把钢刀。
那同僚家中刀坏了,才溜去集上买此刀,家中媳妇儿使人捎信来,她已买了一把。
那同僚最厌家中有余物,随手便送了他。
张潮心中连呼万幸,待外头人去了,取刀来劈锁。
齐周与贾赦对视了一眼,显见那同僚便是齐父的人,特特与后头来查案之官员留下这个活口的。
偏他在里头,甚是不好劈。
不多时门外火起,张潮愈发急了,气力猛地上来,竟一下子将那门锁挥断。
跌跌撞撞逃出来,见四面烟火如苍龙飞升,若非他委实熟悉仓中路径,逃得性命难比登天。
张潮又哭道:“恰如大人所言,小吏委实不得已。
上头非要小吏干些勾搭、同僚都干了,小吏还能怎样?”
言罢满面凄苦。
又说,“许多事务皆由小吏出头,上头的只往后一缩,装作万事不知,日后不过一个失察之罪。”
齐周点头道:“我尽皆知晓。”
贾赦在旁凑了一句:“我看你家中不过尔尔,十八年你想必得了不少好处。”
张潮苦笑道:“都存在一处庄子里了。”
“那账册子之类的你可有?”
姜武问他。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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