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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看了一眼,再看看其他三个床位,在室内走了一圈。
“滕先生,苏小姐在监狱里一切都好,肯接受教改,努力上进,吃苦耐劳,就是有一股执拗劲儿,入狱的头一年一直不肯吃饭,绝食,落下胃病,加上日夜赶工,想挣一点工资,身体熬坏了。”
狱警在一旁解释,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医生那里有苏小姐的体检报告,滕先生可以去看看。”
滕睿哲踱步到门口,回首冷道:“三年来,李监狱长来过这里几次?”
该死的,他三年没来探监,嘱咐监狱长单独关押苏黛蔺的话竟成了一句空话!
“前一个李狱长早在三年前就被调走了,现在的李狱长每三个月来这里一次。”
“什么原因被调走的?”
他俊脸冷酷,发现监狱里有很多事,他还不知道!
“被调去做总警监了,三年前已上任。”
女狱警毕恭毕敬道,把他往囚室外面请,请他去办公室坐,热情招待,“滕少爷,这边请。”
滕睿哲看看腕表,邪冷勾唇,同意去见这位新上任的李狱长。
新李狱长告知他,苏小姐入狱一个月,他就被调来任职了。
因没接到任何嘱咐,遂把苏黛蔺按照正常程序关押,关在四人囚室,在她的饭菜里多加一份肉。
但苏小姐不太领情,经常打翻饭盒,闹绝食,他便不再管,每三个月来一次监狱,视察查看,不曾听说苏小姐过的不好。
而且苏小姐攀爬水库逃狱的那几次,他都看在苏市长的面子上,给她减轻处罚了,只小惩大诫,不加刑,算是仁至义尽了。
“滕少爷,在下听闻这三年滕少不曾来探过监,也对监狱没有任何交代,对么?”
李狱长又笑着问道,问心无愧看着滕家大少,徐缓再道:“区区在下也是秉公办事,绝不给任何一个狱友特殊权利,让她们走捷径、享受特权;而是让她们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中平等接受教改,重新做人。”
滕睿哲听得脸色一沉,剑眉飞扬,双目幽冷,冷声质问:“那是怎样一种情况,能让一个健康的孩子患上严重的肠胃病?!
如果不是长期挨饿或吃脏东西,又怎么会有癌变的隐患!”
李狱长一怔,愣了愣,道:“苏小姐一直不肯吃东西,或在用餐时间不遵守用餐规矩,让我们的狱警不得不加以督促。
滕少爷,这样吧,这件事李某会查,还请滕少爷给一点时间。
毕竟李某与滕少爷一样,三年来没见过苏小姐一次,一直是监狱的警员在管,监督她们教改。”
滕睿哲双眉一动,静静看着狱长不置一语,一身阴气逼人,目光幽冷深邃。
片刻,静静走出办公室。
他重新走到犯人们做工的监室门口,望着黛蔺曾经赶工的那台机器。
原来这就是黛蔺三年来的生活,每天没日没夜的踩这台机器,在那尖利的钢针下,给衣服轧线、缝合。
劳改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做苦力活,搬运、打钻、做枪靶子,甚至可能被派去修路,开山,种地,把她那双小手小脚磨得那样粗糙……
这就是对她的磨练,没有前监狱长的照顾,不能享受特权,天天教改,把刁蛮跋扈的她,磨成一个胆小怯懦的小孤女,让她知道,伤害了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做错了事一定要一力承担责任,做一个成熟的黛蔺。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为她的错误买单,被她伤害;打人了就是打人了,纵火了就是纵火了,法不容情。
但黛蔺,当你在狱中一无所有、我没有来探你的时候,你想到的不该是自杀,而该更加坚强的活着,好好洗心革面,活给那些昔日厌恶你的人看。
只有坚强了,长大了,才能让大家转变对你的态度,重新接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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