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着崔道之那阴沉的脸色,大夫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得进去先隔着帐子把脉,再行定夺。
大夫进去,赵贵在那里询问崔道之手臂上的伤,劝道:“二爷还是先回屋里,叫丫头给您上药敷一下,奴才在这里瞧着,您大可放心。”
崔道之左手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不时有血渗进衣服,传来尖锐的痛感,背上也是,被秀秀刺的那些地方有血渗出来,火辣辣的疼。
可是崔道之却全然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那疼此刻能叫他清醒,不至于叫他太过糊涂地沉沦下去。
他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半晌不言语。
赵贵急得不行,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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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无大碍,只是脑袋受了轻微撞击,所以暂且昏迷,而目前令大夫为难的是,她后背的伤口需要缝针,可崔道之却不准她的背露出来……
崔道之听罢,只淡淡道:“工具给我。”
大夫满脸惊讶,赵贵也劝道:
“二爷,您虽因行军打仗常受皮外伤,跟军医学过几年,但——”
崔道之微掀了眼皮,有些不耐烦。
赵贵只好朝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战战兢兢地将用于缝制的曲针、桑白皮线还有麻药包递给他。
崔道之掀帘进去,拿湿帕子净了手,坐在床边,抬手将秀秀浓密的发丝从后颈里往旁边撩过去,落满枕头。
从他的视线里,能瞧见秀秀微蹙的眉头和鼻头细密的汗珠。
他看了半晌,道:“咱们的帐还没算完,你可不许死。”
随即,秀秀身子一僵,被疼醒,想要挣扎,被崔道之单手按住。
半个时辰后,崔道之从里间出来,拿着帕子擦手,对大夫道:“开药。”
大夫惊叹半晌,回过神来,被小厮领着去抱厦写药方。
赵贵此时想再次劝崔道之去换衣上药,却见他问道:
“那个叫红蕊的死了么?”
赵贵连忙道:“回二爷,被打得半边身子动不了,如今还没咽气。”
崔道之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眼中是森然的寒意:
“割掉舌头、手脚,做成人彘,每日喂一碗水,等死了扔去喂狗。”
敢动他的人,他便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贵浑身一震,长安的权贵们虽有不少人纨绔子弟为了好玩儿,将人做成人彘,但是他们崔家从来就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如今二爷却开了先例,看来这次他是当真生气了。
此时,喜鹊从里屋走出来,手中抱着从秀秀身上褪下的纱裙,就要去洗,却听崔道之道:
“拿个火盆来烧掉。”
想着秀秀穿着这身衣裳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模样,崔道之只觉得它恶心碍眼。
喜鹊愣了下,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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