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近重新发动。
丁珂脑袋靠在窗户,麻木地盯着路灯作的画,金黄的画布,黢黑的笔触,画的是摇晃的树,一幅一幅。
渐渐,疲惫和药劲上来,她睡着了。
李暮近从车前镜里看到,空调调低,车速也慢了下来。
到楼底下,李暮近解开安全带,下车,边走边脱外套,打开后门,轻轻盖在丁珂身上,拉起她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一手搂腰一手捞腿,稍一用力把她抱起,一路抱进家门,放到他床上。
站在床边,他弯腰给她脱鞋、衣服,热毛巾擦过身体。
他这里没女人衣服,便拿了一件他的,拆了标签给她穿上。
刚点上崖柏的蜡烛,束睿打来电话。
接通,走到吧台,摁免提放在一旁,扭头在酒柜挑选。
“到家了?”
束睿不久前才知道高架桥事故,联系付知之得知李暮近无碍,顺便被付知之告诉这个号码。
李暮近找到一瓶,闭眼缓解眼压的同时开酒。
束睿听到了:“开酒呢?还能喝酒,是不是说没大事?”
“嗯。”
李暮近没醒酒,摇晃酒瓶,想起束睿以前总嚷嚷,去勃艮第收购一个濒临破产的酒庄,实现酿酒自由的同时把酒庄带向巅峰,再不用看着宋雅至酒庄眼馋了。
他突然问:“你酒庄买了吗?”
束睿一愣,说:“等着你发家资助我呢。”
“卡号。”
束睿淡然一笑:“着什么急,买不买得起我都不着急。
不说我了,你那边,都没事吧?”
沉默。
束睿微微皱眉,意识到自己用错词。
李暮近放下酒瓶,口吻不变:“你是想问谁?”
“没跟她在一起?”
束睿语气不改:“付知之说你把丁珂带走了。”
沉默。
束睿又若无其事地开起玩笑:“明天我过去?慰问一下‘热心群众’。
你应该没空上网,你救人又火一把,以前支持你的小部分人声音被放大,现在大家都开始猜,当年是不是真有隐情。
网上反转就是极端又迅速,老李这次要笑醒。”
李暮近没说话,“还有事吗?”
束睿持续轻松的音调:“没,早点睡,酒少喝,伤肝。”
电话挂了。
李暮近喝了半杯,去了浴室。
脱掉外套,手肘和后背巨大的口子显现出来,破窗时割伤的,血水也被河水冲刷,当时就没注意,着急先把丁珂带上岸,水下人手不够,又匆匆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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