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踩着木梯下来。
经过放钱的吊篮时,义母叮嘱她,“拿一贯钱下来。
街坊邻居家里出事,出点份子应该的。
待会儿带钱去徐家。”
“哎。”
应小满伸手把细绳扎好的整贯钱捞在手里。
屋里到处都是退水后的泥泞,两人仔细地清扫地面,义母不住地叹息,“好好在自家里住着,谁想到会发大水淹进门如今还死了人,造孽啊。”
视线不经意又转到紧闭的西屋,义母眼皮子再度剧烈一跳。
“刚才话没说完。
西屋这个你还想留着昨夜运气好没诈尸,谁知道今夜会出什么状况。
趁白天阳气重,赶紧叫人拉个车送义庄”
两人才提起西屋停的尸身,西屋里突然砰地一声响动。
义母惊得手一抖,“什么动、动静”
应小满三两步挡去前头,把铁门栓提在手里,谨慎推开西屋门。
尸体依旧穿昨夜那身湿透的单衣,从仰面躺着的姿势变成面朝下的挣扎姿态,一只苍白的手搭在炕边。
义母隔门一眼瞧见,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诈诈尸”
应小满脸色同样有点发白。
但她毕竟从小跟义父进山,鸟兽尸体见得多了,年轻少畏,提着门栓进门,砰地把门反关起。
隔门高喊一声,“我把西屋门反闩了。
哪怕是诈尸,新死的法力有限,又和我们无冤无仇,我和它斗一斗。
娘在外头听着动静。
动静不对的话,你别管我,跑出去寻乡邻帮忙。”
义母惊得细微发抖,牙齿咯咯战栗,扶着桌子侧耳听半日,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就更可怕了。
“小满,里头到底怎么了。
你、你说句话啊。”
西屋门打开了。
应小满脚步虚浮,目光发直,人几乎是飘出来的。
她恍惚地走去屋檐下,麻木地扯动绳索,降下吊篮。
麻木地把吊篮里剩下的一贯钱提起,揣在怀里往门外走。
义母惶喊,“去哪儿”
应小满“请郎中。”
“请郎中做什么”
义母大急,“我又没发眩晕那贯钱是咱们娘儿俩整个月的饭食钱”
应小满捏着家里仅剩的饭食钱,目光里也带出点茫然。
事情急转直下,大出意料之外。
她混乱中着实想不通
原本好好的偏财路子,水里捞尸,等家人寻找过来,把尸身完好送回,得一笔不菲的酬谢金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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