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之后,心里想的立刻全是他。
才懂相思便害相思,感情这东西,真是世上最厉害的毒。
以前看紫府君,无非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
现在呢,不单冒犯了,还亵渎了,当然后果很严重,必须对人家负责。
只是没想到陷在爱里的男人那么可亲可爱,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知他对你的依恋,虽不言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她趴在被褥上,心里一丝丝甜起来。
昨夜之前她还觉得自己存在与否不重要,今天却不再那么想了。
有个人牵挂着,必须活好每一天,等命数走完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不言,快去给我抓治伤的药。”
她挥了挥手,“恐怕长渊的人在药铺有伏守,确定无虞了再开方子。”
胡不言道好,起身往门上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蹲着身子问,“要不要顺便再买点别的?比如逍遥散,快活丹什么的?”
崖儿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等着,等我能下地了,给你把剩下的尾巴全剁了。”
胡不言下意识摸了摸尾椎部位,“别这样,我也是为你好。
反正跑一趟,买回来以备不时之需,以后总会用得上的……”
她大翻白眼,“快去!”
胡不言吓了一跳,这回不敢再说废话了,立刻转身出门。
崖儿见他走了,打算撑起来把衣裳换了,又听见那只狐狸惊喜的嗓音:“嗳,诸位都来了?”
崖儿心头一紧,料想可能是波月楼的人到了,但依旧探手拉过了佩剑。
还好,门上进来的确实是苏画,她身后还跟着魑魅和魍魉。
他们向她行礼,压声叫楼主。
看她的模样不必询问,就知道是受了伤。
两大护法随即退出去关上了门,到底都是办事的人,比那个胡不言有眼力多了。
苏画身上常年带着金疮药,知道崖儿不会让胡不言给她上药,便过来掀起她的衣裳,为她疗伤。
那些刀伤虽然纵横交错,可喜的是控制得当,已经有愈合的趋势。
她把药粉均匀撒在开放的伤口上,一面问:“怎么伤成了这样?是紫府君下的手?”
也许在她看来,世上除了紫府君,没人有这个能力让她吃这暗亏了吧。
崖儿说不是,“我夜探了岳海潮造兽的地方,被他的蛊猴发现了,引到城外打了一仗。”
“蛊猴?”
苏画很意外,拿干净的白布为她重新缠好伤口,喃喃道,“云浮地界上,只有大食人炼蛊。
蛊是邪门歪道,江湖人向来不齿,这岳海潮究竟想干什么?”
崖儿道:“大概为了巩固地位吧,那只蛊猴很难对付,单为杀它就让我自损八百。
更可怕的是他另有杀手锏,他在城南的养兽场里炼人蛊,我昨夜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实在是阴毒至极。”
一面说,一面嘶地吸了口气,“等伤好些,得想办法把那座楼毁了。
如此魔窟,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苏画道是,“这两日你好好养着,余下的事我们去办。”
她话未说尽,但崖儿明白她的意思。
苏画对她的底细大致是了解的,自己自然也防她一着。
如果她不可靠,早就和当年兰战手下那些元老一起赴黄泉了。
十几年的师徒,伪装三五年还可以,十六年……没有人等得了那么久,也没有一个阴谋能筹划那么长时间。
她缓缓匀了口气,“长渊府还剩一位长老,让魑魅抽个空,解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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