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啊,就当是上了一课,老百姓的心也是肉长的,待前头仗打完了这难过了,来年再以官府的名义发发米粮油,还怕他们不念朝廷的好?”
徐书白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一大口茶说:“良心我也痛,骂名我来扛,苦了老百姓,让他们只管把口水往我身上唾。”
瞧瞧他这张嘴啊,把自己说得多么圣人,只怕玄公再世都没他高洁。
柳敬诚没有表态,但眼角止不住地抽搐:高手啊,若是我不知内情,恐怕也得这张嘴被忽悠。
“徐知府言之有理啊。”
沈遇指尖摩挲这茶沿,“可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就非要去掏老百姓的家底了,这掠商于民也是在取之于民的前头,咱们塞北又不是只有她木云芝一个商户。”
小二端着菜盘上来了,走得那叫一个轻快,“来喽~三位老爷们。”
“这不是还有一个么?”
沈遇眨了眨眼,对徐书白歪头示意,“这儿可是天下一绝,夏守成可是塞北首富,要比那木云芝的钱多得多了啊。”
徐书白夹起包子的手一顿,吃饭的心情都被这话给搅没了。
他把筷子重重一搁,如同吞了只死苍蝇般地脸色瞪向沈遇。
不错,难怪黄润莲说他惹不起,这个姓沈的确实是个牛钢筋。
——操了,派这么个人来,海阁老到底是要搞他还是搞我们,只怕这个姓沈的还没倒我们就先饿死了,这是要断老子财路来了啊。
柳敬诚想笑的要死,但是强忍着又忍住了:高手这是遇到对手了啊。
于是他打算当个和事佬,轻咳了声,正色看向徐书白:“徐知府,莫非这夏守成也跟衙门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勾当吗?”
“得得得,你们都是好官,你们心里都念着老百姓,敢情恶人全让我当了是吧?”
徐书白摊手,“既如此,那这事我也办不了,你们爱找谁就找谁,想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我办不了,我上书辞官回家去。”
沈遇眯着眼,当作没听见,也夹筷吃了包子起来。
他边吃边喝,“徐知府怎么做,那是徐知府的事,下官也无法干涉。
我乃云庭县令,首要,便是要对本县的百姓负责,税收因地制宜各县不一,若要调整还劳您按律法写公文,及时张贴讣告以便我们执行。
言而无诺,失信于人,我也办不了,大不了我也上书请辞去。”
柳敬诚看向他,神色里竟生出赞许敬佩来。
——他虽为赵勤门生,但这个法子,他也不大赞同,但无奈他是被阁老一手提拔上来的,谁都可以跟阁老唱反调,但就不能是他这个门生。
掠民的事,他可以不做,但不能去搅合。
果真地道,沈遇没饿,仍吃了好几个,自个那笼包子都只剩一半了。
把徐书白都看馋了都,也压着怒火装作稳重地啃了起来。
“沈宴清。”
徐书白说,“夏守成乃是夏阁老之子,你可是受过他教诲和恩惠的,你这么做,心里还有师生之谊忠义之情吗?”
大今文人拉帮结派,其实也并非都是意趣相投,大多都是按同乡同科这些科举路上人脉,但唯有师生,涉及升官发财平步青云,那是整个官场都认的忠义和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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