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微笑,“还要劳烦四哥儿明早送我回去上堂。”
“成,今晚陪我睡。”
裴渡拍了拍身边的虎纹褥,一方好窄的矮塌。
光只是坐都觉得挤,沈遇眼睛快把他灼出个洞,咬牙恨声说:“好。”
吃晚饭的时候,清汤菜粥一端出来,果真有几个兵嚷嚷了起来。
裴渡早有预料,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守着,手上无一例外捏着棍棒,军法在手威严就有,果真撺事的大舌头些就消停了不少。
沈遇捧着热粥,怕烫,一口一口地喝,坐着只矮凳蹲角落看他的威风。
裴渡身形挺拔,面色平淡,举止如常,年轻又略显均瘦的他站在一圈猿臂虎身的胡茬汉子中间,被万众部下簇拥,丝毫不减架子,真是说不出的气派。
“四少爷在军中威望很高。”
兰许不知何时回了来,蹲立沈遇身旁说。
神出鬼没吓了沈遇一跳,被粥烫了嘴,含糊不清道:“既得逢明主,你就跟着他好好历练,不练出一身本事之前别来见我。”
“哥。”
兰许突声,脸上挂着肃穆。
沈遇疑问看向他,兰许对上他的眼睛,很认真:“你看上他了?”
“……”
不是,平日里看你孤言寡语的,原来脑子里整天就琢磨这些个玩意儿去了?沈遇白他一眼,很烦躁:“没有!
瞎想什么呢。”
“哦。”
兰许应了一声,用指尖在地上刨土,“其实我不介意你们好。
说不定四公子看在你的面子上,会让那些个老兵多教我两手。”
“小白眼狼!”
沈遇今天才意识到,这小屁孩一点也不乖。
………
军号令,灭灯就寝。
那人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只余肤白如玉的脖颈溜肩,里衣却严实,给裴渡露出些许惹人遐想的春色来。
明早他还要送沈遇回去上堂,此时此刻却怎么也睡不着。
听他呼吸很轻,也不知真睡下没有,恬静得像他养的蓝羽一样,不言不语的时候只让人心生怜惜和关爱,这人身上自带有股如羽浮水面的释然和轻漪。
他想得到这样的温软,裴渡贪婪地想着。
在裴四哥的所求里,沈遇大概算不上特别,心心念念是因为还没到手,若真揣上了也不一定能心爱长久。
毕竟借物观人,他宝贝的东西就很多,管他韘弓马鸟还有别的,长情又真上心的玩意儿却根本没几样。
爱切不得,情深不寿,裴渡知道这个道理,他看似玩世不恭,但心里比谁都有分寸。
真让他说上个缘由,反而是那些握在手里却心头滴血的东西才叫深刻,例如大哥的佩刀却崖。
他那阵子小,裴家刚驻云庭,裴铭整日忙着布军,他跟在大哥二哥后面当个狗尾巴草,射箭打鸟掏兔子打小就跟着他们玩会了,唯有上阵杀敌,哪个哥哥也不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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