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孟逸臣道:“知道我们京官都如何看内阁五佬么?海阁老墙头草,赵阁老心眼深,张阁老嗓门炮,江阁老马大哈,孙阁老和稀泥。
这就摆明,这五个老妖精没人是一条道上的。”
沈遇问:“先生的意思是……”
孟逸臣:“江山代有才人出,倒林还得看你们。”
沈遇微愕,心血热烈。
乱弹琴
五军都督府的差房里依然空旷。
透过门缝,依稀可见得几人围桌,打牌的叫嚷和嘎嘣嗑瓜子的声音很响。
“我去清一色,你今天出门踩狗屎了吧。”
“娘的脑缺,要是踩狗屎了你闻不出来?”
“你这手气,恐怕今天祖坟冒青烟了吧。”
“呵呵,要是我老祖宗开眼,那我还用得着坐在这儿跟你们打牌,我该屁事不干地去陪眉公主好吃好喝玩儿。”
“啧啧,听听,你就是羡慕人家驸马爷。”
“闭嘴,人家有心上人,还不乐意当呢。”
“哈哈哈我真是操了还他娘的不乐意当,妈的真是老天爷追着往怀里塞金饽饽都不要……”
“你不懂,人家那是境界。”
门口要去推的手顿了顿。
裴渡收回,揉了把脸,露出个轻浮又流氓的笑来,一脚踹开了门趾高气扬地进了去,说:“干什么呢?打牌都不叫你们四爷我。”
那四个兵吓得激灵,腾地动作一僵赔笑:“哎呦,裴四爷来了,怎么来得这么勤,最近不是你上值啊。”
“没啥事就来溜达溜达。”
裴渡进了门,去角桌替自己斟了杯茶,他透过热茶浮起的蔼气,用余光瞥向几个长舌。
他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就是你们几位当值么?听人说太清池那边排水的孔又堵了,去瞧瞧。”
“啊?易指挥使回了么?”
有个兵有些惶恐。
裴渡放下了茶,微笑友声问道:“我的话就不中用么?”
“不是,哪能,我没这意思。”
那人当即摆手,却又见得裴渡进了杂间,再出来手里拿着几只勾棍,甩了去不容拒绝地扔给他们。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差!”
裴渡喝道。
太清池在皇城里头。
得过了承天门往里走,在乾龙殿前的十二道拱桥,下头是高九米宽五米的水道沟渠,那所谓的几个排水孔便是砖花龙头雕,且都在沟渠下的墙体侧。
意思要去通,得下了沟渠去,打湿了一身衣裳,再用特制通污的勾棍,伸进去一点点地掏。
最要命的是,龙头雕偏在高五米的位置,且排水的那个孔嘴也小得很,既要用绳子拴着自己吊到位置,还有耐心且细心地抠出里头积淤——可谓是又脏又烦琐的活儿了。
但裴渡二品都督使,就是官大压他们一头,几个兵便迫于压力官势都下了去。
“……”
裴渡看着,丁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倚在身前的汉白玉桥墩旁,正专心盯着下边几个差的进程,却突地一双手给环住了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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