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小,脚弧生得极好,脚踝也精巧,裴渡轻轻一握便能够了他半个小腿肚。
他捏了捏沈遇,轻轻将人往前拽了拽,沉声道:“你指甲长了,我替你修一修。”
上塌,昏烛燃灯,明暗难分。
沈遇半倚在塌头,任由裴渡摆弄着自己,看他垂眸,认真又仔细,借着黯淡的黄晕渲染下,流露出他难得又贴合的温柔,那人在一心一意地替自己修着指甲。
“你前后变化太大了。”
沈遇懒洋洋地说:“我有时甚至在想,是不是你在水下那次,被什么色鬼给上身了?”
“对,色鬼附身,色毒浸体。”
裴渡坐直了身体,捏着他脚踝的手突然用力,把沈遇往自己身上一带恰住,他附身凑近了那朝思暮想的温软缠绵。
“都怪你。”
裴渡说。
除夕夜
巡抚衙门。
辕门紧闭,红漆的鸣冤鼓前,两位妇人纠缠不休,裴明梅一下下敲着鼓,浑厚均匀的声音震慑大道,而那位王颖则抱着一塔文卷朗声道:
“民女王颖,要状告塞北巡抚何必昌,伻城知府徐书白,勾结塞北粮储仓司黄崇禧,浮滥贪挪,私吞官饷,腐烂怠下,其一罪害前线将儿缺粮,其二罪害联福长城一带失修延误军情,其三罪害铁骑营单飞侯萧广身死殒命!”
她二人已逗留了几日,差役也不敢上前驱赶,不时有行人错目路过指指点点,整个塞北徐何二人的名声已然臭了。
附近,茶摊旁,停着一辆马车,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撩帘拨开,露出宋润止和神色略怏的沈遇。
“借妇人之口宣泄,看来萧侯爷没了这事,真是气狠了铁骑营他们。”
沈遇倦倦地“嗯”
了一声,俨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宋润止接着絮叨道:“何必昌徐书白掌枢塞北多年,仅凭芸香楼通河道衙门的账单又能耐他们何?倒是黄崇禧,说起来可真是未雨绸缪,先斩了袁诚搞个死无对证,自己也早早地跑没影了,更可况要拿司礼监下派的他又谈何容易。
我看这两位姑娘就算再吼上个三天三夜,也是折腾不出什么个名堂来的。”
“可他们也不敢动这两位。”
沈遇难掩疲惫,揉了揉脖子,无意间露出锁骨上的一点绯红来。
宋润止瞥视看见了,无心搭了句:“怪了,你那屋子潮么,这个季节都还有蚊虫咬人。”
沈遇腾地一僵,忙拉拢了衣领说:“是……聒噪得很,吵得我一夜没睡好。”
——难掩无措羞恼。
幸好宋润止没注意,只道:“我已经给父亲和张阁老递了信,相信内阁不日便会派按察使下来查他们,也不知林党又会使什么手段去捞救徐何二人。”
沈遇:“若我是林党,便不会救他们,当个父母官连本地将侯都得罪了,又何苦再费精神去捞这俩不中用的蠹虫。”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宋润止好笑,“用来形容徐知府倒是再贴切不过,我若居上还真喜欢这样善辩的下属。”
“这次外犯闹得这般厉害,兵部内阁联名敕牒都下来了,上头也密切关注着这次战况,相信不日便要召裴萧家进京面圣,到时候功勋在身的将爷们嘴上一说,搬出萧侯爷一哭,任凭徐书白再巧舌如簧能说活萧侯爷么?还怕扳不倒他林党安插在塞北的俩棋子。”
沈遇将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搁,原来他一直摸着只琉璃色的汤婆子暖手。
宋润止放了帘,“我来得不巧,竟没个一展手段的机会他们就要倒了。”
说罢就要起身下车回衙门里去,不留神便瞥见了他手里那只贵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