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蹙眉紧紧盯着黄莲拙,为着方才一连串的事心里五味陈杂,他连续不断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四下走动起来撞倒了只栽着长春竹有半人高的大花瓶,水流了一地。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沈遇实在是看不下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地上蘸水,就打算去扑灭黄莲拙身上的火,谁知道他却在惊恐与刺激下发了狂,“老子今天跟你不死不休!
我混不下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突地提起一旁的长青竹就往沈遇招呼了过去——
他娘的,真是个癫公!
沈遇一个不留神被砸中,脑袋三次重伤站立不稳,栽倒进了旁边厢房里去,门咔哒一声落锁,黄莲拙这狼心狗肺的居然这么逼死他!
屋外火光耀眼,浓烟渐渐,沈遇呼吸困难,火也很快漫了屋子上来。
他撞了两下门,中间的横闸纹丝不动,他坐倒在地头脑发了懵。
要死了么?
沈遇看向门外,紧了拳头,为自己的心慈手软流露出恨意和恼怒。
——这就是自身都难保还不自量力卖慈悲的下场!
这里像是间书房,而且窗户还锁死了,屋里尽是些干燥物件。
热气升腾,沈遇热出大汗,他不甘心坐以待毙,四下翻找着趁手的东西好砸门,于是推了衣架取了上面的横杆下来。
外头是劈里啪啦的熔断声。
用力一劈,沈遇打断了门上一小块木雕花。
“……”
这质量好得,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在这种生死一际,沈遇想到了很多:家仇、父命、官职、倒林、封疆……这些他本打算逐步去做的事情,在这时都变得无能为力且苍白了起来。
脑子里一片轰鸣,耳边的嘈杂忽远忽近起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也都不在乎了,原来生和死简单得只在一扇门的距离。
也不知心境何许,沈遇眼泪止不住滚落,他用力地捏紧了手里横杆,刚又想用力去砸,门外发出剧烈的割裂声,而后被来人猛地踢开了——
裴渡手上提着把长刀,一身明朗,背后红花销人瘦,他看着他,笑了。
沈遇愣在那里。
脸颊被人抚过,很温柔,眼泪被裴渡指腹抹去,但他却是在嘲笑,“你哭起来好丑。”
手上的横杆被他抽走,“闻起来也好臭。”
“……”
沈遇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但心里却生不起气来,毕竟这人刚救了他,于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略带委屈。
裴渡:“不过这不妨碍我想牵你的手。”
裴四哥说到做到,试探着牵起了他的手,沈遇没有故作扭捏地躲开,因为他被吓得腿软,确实很需要一个人带着他走。
出来后,依旧是火卷四野,黑烟滚滚,沈遇这才发现外头还更糟糕,裴渡在这种局面下赶来救他也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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