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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昌没有回答。
徐书白冲他射出好一记狠辣的视线!
“方才我同你说的话都忘了?这是你一个小小的知县该操心的事吗?”
沈遇顿觉失言。
他心下泛凉,不动声色地作辑,也不想停留这等污垢之地,说:“受教了,那下官也先行告辞了。”
外头雨雪更甚,沈遇用袖子挡着脑袋,没追上裴渡的马便喊道:“裴渡——”
道府深深,四周空寂无人,裴渡听见后抬了下头,却仍没勒马继续走不搭理他。
“四哥——”
那信里的话有问题!
沈遇情急之下乱喊,什么老四、裴四、行之哥一齐出来了,裴渡终于跟个木头桩似地杵在了原地,调转马头看着他提着有些过大的官袍追上来。
沈遇鼻头泛红,嘴里冒着热气,伸出只手向他要:“信拿来,何必昌措辞不恰当,我再帮你瞧瞧没有什么疏漏。”
“前线吃紧,缺个润笔,想不想跟我随军去?”
裴渡搭上他的手,沈遇借机爬上了马,已惯把裴千户当成了车夫,他摸索着裴渡的胸口的衣衫,叨叨问:“信呢?你放哪儿去了?”
裴渡撇着头看他笑,“我袖子里呢。”
沈遇可算找着了,还没翻开看字,又听到这人在他耳边撩骚,“下次想摸你四哥就直说,我敞了衣裳让你摸个够。”
“……”
看来那天话说得不清楚,裴渡还在肖想他。
沈遇当没听见,只闷头看信,细细又读了一遍,竟又觉得合乎情理,“所以你打算把这信拿给黄崇禧,然后得了他的印再去开仓取粮?”
按理说,储司放粮,得需三方文书,内阁兵部先下令,再有司礼监批红,最后是当地衙门指派,最后还得储司直辖人盖了印章。
裴渡却哼声一笑,端的就是派不守规矩的桀骜,也不知他是不是仗着自己的爹厉害,嗓音响彻云霄:“麻烦。
塞北巡抚都发话了,储司他们敢不开仓?辎重营的马骡子都入城了,我不信那帮太监敢跟我们闹!”
沈遇汗颜,服了这没规矩的主儿,他这做派简直土匪无异,还跑衙门里瞎搅合什么,这跟直接抢劫又有什么区别?
…………
庭院深深,圆拱满月门下梅花簇簇。
木云芝十指挥动,琴下流转出的《行襄江》仙乐入耳婉转动听。
不远处,袁诚躺卧梨花檀木椅,手上一把折扇随律敲击,闭目微笑似沉浸在旋律之中。
今日的木云芝没带面纱,那遮蔽之下的,竟是好大一处烧伤沟壑,但抛开不谈,这样明艳俏丽的脸仍是个美人。
曲毕,她顿手置琴,默不作声,等待着袁诚的点评。
这位太监穿着河道监管的紫袍,显然是待会还要办事,不会多留。
袁诚睁开了眼,“你还是这首曲子弹得最好。”
木云芝愣了愣,不待她开口又道:“因为裴四少喜欢,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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