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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见之握刀不动。
阁老拂袖,露出轻松的笑意起来:“你小子好自为之吧。”
几位肱骨悄然离去,沈遇看着他们的背影默不作声。
裴家姑娘们可算想起来,去找夏老拿书去了,院里只余下裴渡和他。
敏锐的裴四哥察觉到他脸色不对,指背碰了碰他的额头问:“你吓着了,脸怎么这么白?”
“有事说事。”
沈遇拨开他的手,古怪地瞪了他一眼。
裴渡敛了笑,略有正色问道:“见着海阁老,怎么是这个反应?锦衣卫不像是要你小命的态度。”
“我怎么知道?”
沈遇搪塞。
裴渡抚着下巴,揣摩着没说话,二人陷入沉默。
沈遇又出声打破沉寂:“萧家那边,燕淮的粮也吃紧么?”
“可问对人了。”
裴渡唇角一勾,像是显摆自己的学知,“燕淮的粮啊,就没有一天不吃紧的。”
“平云野除了草,什么都活不了,八千沙兵吃的都是燕淮借的粮,我们这些个咽残羹食烂菜替朝廷卖命,上头发下来的军饷却连点荤腥都见不着。
落雁山为什么被烧?海阁老笑得好,我也觉得烧得好!
禾东总督贪多了,不赈灾是拿不出粮来,又怕朝廷下来问罪,自己反而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襄水灌溉泽南禾东,他们就是一体的,王大壮是个勇士,是替禾东禾泽南的百姓讨公道!
谁不知道驻关李家是皇家亲眷,不管是去借也好抢也罢,敢动他们就是打圣上的脸,事情不大,才就怪了。”
裴渡呵了两声,摩着拇指上的韘,带着他的狠辣又莫名的笑。
他手上的韘是来自落雁山的青木,质地坚硬,色泽亮丽。
据说驻关李家和沙骑裴家不和,便是因为这座入今之要塞。
庸都背后的命脉落雁山,乃是当之无愧的大今命脉。
不仅是灌溉禾东泽南的襄水源泉,更是上御西壤赤部下接陇西高原的天然城墙。
当初成乾先帝登基之后恐外戚生变,倚信本家,将此等关口重地交给了年轻的李家双将,反而冷落了立下赫赫战功的两位老将军,将裴萧两家驱至了贫苦的云庭和燕淮守关林御外邦。
沈遇斜着眼睛看他,心里思量着什么,好半天吐出一句话:“受教了。”
而后裴四哥又恢复了他的轻浮嚣小模样:“关心燕淮做什么?我裴家待你不好,沈哥儿又打算去萧家当伴读了?”
沈遇没说话。
裴三姑娘抱着几问他:“沈哥儿,夏先生问你这琴要不要?”
裴五姑娘提着裙子下来,眨巴着双明亮诚挚的眼睛说:“听夏先生说你也会弹,你倾囊教教我可好?”
夏康倚在门边,对沈遇点了点头,青袍双袖迎风自舞飘动。
“一曲《雁孤行》,算是替你日后送了行。”
他提高了音量,抱着琴下了来递给沈遇道:“要收好,这是先帝爷赏我的,选自陇西上的守心木,音色纯质透亮,可谓是万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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