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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一个人赤裸著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保护不能有一丝反抗的时候,完全地不同了。
凌虐、复仇的快感跟另一种痛苦一同撕扯著他。
而为了摆脱这种痛苦,他连见都不想见景曦渺。
或者,这种痛苦能够代替失去紫菀的痛苦,所谓痛苦的疗法,就是用一种痛苦渐渐来代替另一种。
或者慢慢麻痹,变成一个独夫,或者没有心的魔鬼。
“相里将军。”
檀心出声唤了他一声。
“恩。”
相里若木回过神来,“你有什麽才能呢?竟然想要在太尉府里效力。”
“小人能模仿所有人的笔迹,可以保证即使是他的亲近之人,也认不出来。”
“哦?”
相里若木笑了笑,“好,那你就留在太尉府吧,随时听我的使唤。”
李允之听了立刻变了颜色,“太尉。”
相里若木摆摆手,“如果檀心想要去你那里他自会搬去你那里住,他若是不想,你就不要难为他。”
“太尉,太尉,”
李允之急了,檀心讽刺地冲他撇撇嘴。
“谢太尉。”
檀心跪下来感谢。
“太尉,”
李允之急急忙忙地叫著相里若木,急中生智,“太尉,求太尉准我三不五时地仍旧住在小时候在这里跟太尉一起求学的那个院子里。”
相里若木点头应允,李允之放下心来冲檀心莞尔一笑,檀心嘟起了嘴。
李允之拉起他的手,“你放心,只有如此,下次太尉要打断你的腿的时候,我才好方便替你求情。”
檀心嫌弃地远远离开他,“我才不会做出要太尉打断我的腿的事。”
第9章
“皇上,臣强主弱,君主便不得不忍耐。”
温柔和顺的女声在幽深的回廊下叹息了一声。
“是的。”
“皇上,自古以来,幼年的皇子即位之後便被废掉或是赐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皇上要谨慎要小心,所谓皇上的尊严和权力,并不是上天赐予的。
皇上要记住韬光养晦这四个字。”
“是的。”
“必要的时候,即使忘掉自己是皇帝也是必须的,现在还不可以希求权势。”
廊下荷塘中还有未消融的冰块,水中映著月亮的光辉,冰块微微泛出蓝色竟仿佛半池水晶一般。
皇上站在水边,不知望著什麽,月安只能看见他同样因为月光的照耀而泛著柔和光泽的侧脸,鼻梁挺直,面部线条俊朗柔和,他将来一定会长成一个美男子,未必伟岸,却坚韧不拔,足够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月安一直在祈祷,祈祷上天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
“月安於我,便是长姊一般,从小我便听月安的教导,月安的话我都记得,可是唯独一件,如果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祖先留下的责任,只为了苟且偷生的话,死生便都没有什麽分别。
如果我不是皇帝,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当然也不会厌恶我,更不会等待时机杀了我;但是如果我不是皇帝,连路上随便一个带刀的纨!
儿郎都可以杀了我,那又有什麽分别。
如果天下之民皆安定,我是幽居深宫不发一令,还是做个富家翁一辈子求田问舍,也都没有什麽分别;如果天下不能够安定,我站起来希求夺取权势被杀,还是做个不能苟求性命於乱世的农夫,也都没有分别。
既然做什麽都没有什麽分别,我就会记住我是谁,即使相里若木要以我是皇帝这个罪名杀了我,我也没有什麽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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