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月光渗过窗台,挂在老旧的窗帘子上,厚重又油腻的布料就变了材质,像轻盈的纱,随夜风轻抖。
月光在傅云宪脸上投下一片y影,他英挺的五官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变幻,瞧着特别英俊。
许苏清楚苏安娜就在楼上,没准儿正偷听偷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与傅云宪唇对唇地碰了碰。
许苏从来没主动吻过傅云宪。
对于男人与男人接吻这些事,不抵触、不拒绝就算长进了,许苏自己都没想到,此刻只是轻轻一下嘴唇触碰,却令他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心悸之感。
许苏初吻的对象不是白婧是白默。
一群人玩国王游戏,结果抽中许苏与白默,下命令的是个小姑娘,照网上话说就是个腐女,非让两人打个啵不可。
白默当时已经喝高了,故意扔了一瓣生蒜进嘴里,笑嘻嘻地搂过许苏就亲,还用上了舌头。
一股浓重的大蒜味道弥漫齿舌间,整整恶心了许苏一个月。
以至于不久之后他真的与白婧接了吻,脑海中陡然划过那张与白婧眉眼相似的脸,兴奋劲登时全没了。
对于那个充斥着蒜味的初吻,许苏始终引以为憾。
然而就在刚才,有些缺憾终于缝补了,有些感情终于对上茬了。
脱了鞋,许苏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沙,大半身体叠在傅云宪的身上,埋脸睡进他的怀里。
许苏醒来时,傅云宪已经不在了。
不大的房子,寻遍楼上楼下门里门外都不见人影,许苏心慌不定,问苏安娜,问门口总是叫错名字的那个卖早点的,傅云宪什么时候走的?
前者刚醒,蓬头垢面呵欠连天,掀了掀睡裙要去蹲厕所,没工夫搭理耳边聒噪;后者根本不知道傅云宪是谁,挠头问他要不要来一副大饼油条。
约莫早晨六七点的光景,淡淡晨光掠过房顶,鸟在枝上啁啾。
许苏拎着一塑料袋的大饼油条回到屋子里,木着一张脸,缓缓坐回餐桌旁。
苏安娜从洗手间出来,在睡裙边擦了擦自己的湿手,扯了根油条吃起来。
刚zha出来的油条,金黄油亮,香气四溢,但仍没堵住苏安娜的嘴,她问儿子:“傅云宪呢?昨晚不是睡沙上了吗?”
许苏扭过脸,低头看厅里那张沙,仔细寻找昨儿夜里两人同榻共枕的痕迹。
他明明清楚记得自己就是这么束手束脚地叠在傅云宪的身上,满心忐忑与欢喜地跟他凑合了一整夜,可此刻天光转亮,窗帘子依然油腻肮脏,哪儿还有昨夜里轻薄如纱的朦胧美感他好像又不确定了。
许苏不愿意承认,他示好了,讨饶了,可傅云宪似乎并不领情。
“那姓傅的是不是不要你了?”
苏安娜突然贴近许苏,说话时嘴唇动得夸张,口中饼屑险些喷在许苏脸上。
许苏猛地往后躲开一步,苏安娜呼出的气息令人嫌恶,像含着一口馊饭。
“不要你了,是不是?”
见许苏没回答,苏安娜又追问一遍,她天生调门高,这话听着分外刺耳。
“这话问的哪儿跟哪儿啊……我们就是最正经和谐的叔侄关系……”
许苏忽感倦意,他几乎一宿没睡,也就临近天亮时分才眯了眯眼睛,“他手头有个大案子,忙得很……”
“哪儿正经了?当你妈瞎啊!
当着人面都睡上了,背着人指不定还做出什么什么事情!”
苏安娜难得地没追根究底,从许苏手里提过塑料袋,又转身上楼去了。
她边走边嘀咕,自己的儿子就是被傅云宪睡弯的,许家如果断子绝孙,头一个就得找他负责……她还说了些关于钱的事情,好像挺紧急,但许苏没仔细听。
许苏重新回到沙上,蜷起身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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