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号的船员轻手轻脚地把两个受伤的乘客放在橡皮艇里,橡皮艇被小心地升到船上,交给第一批守候着的救护组。
那两个乘客已被烧得惨不忍睹,人们急忙把他们抬到餐厅里大夫那儿去。
餐厅暂作手术室,黑的窗灯光闪动。
这自然破坏了灯火管制,可是非常时期,也只好破例了。
我盯着这两名乘客,望着他们破碎模糊的身体,我极力克制住呕吐感,本能地握紧了蒋浩然的胳膊。
蒋浩然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过了一会儿,当我和蒋浩然以及一名记者帮助另外三个幸存者爬上甲板,已不感到恶心和惧怕了。
那三个幸存者里有一个烧伤严重,另外一个只烧伤了手部,不过两条腿全断了。
我托住那人的头,蒋浩然和记者把他放到担架上;另一个小组赶来救护那两个烧伤严重的人。
“小鬼子把我们的前后都打中了……”
那个年轻的幸存者两眼睁得大大的,灼灼发光。
他的脸已是一块烧焦的肉。
我听着他的话,强忍住泪水,小声地说。
“得救了,你得救了,没事了……”
在大夫给那位伤员检查的时候,我轻轻地摁住他。
接着发现,我在手术室看护伤员的时候,蒋浩然已到外面去了。
大夫检查完毕,要我留下来帮助他在伤员烧伤的部位上药,清洗创口,截去一只手。
我知道这是他永世难忘的一夜。
次日凌晨六点,大夫坐下小息,船上共有九十三位幸运号上的幸存者,江面上已看不到一个活人了。
近百具烧焦的尸体漂流过去。
半小时前上船的一只救生艇哈这来了几个伤员。
他们被抬到民经腾出的一舱室内。
现在一个舱室睡十二至十四个人,有的睡一个紧挨一个的吊床,有的睡床,有的睡地板。
餐厅依然像一个医院,到处都是人肉烧焦的气味,伤员上船时,遍体沾着柏油。
给伤员清洗伤口令人最难以忍受,大夫见我有双柔软的手,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她的头上。
此时,恏上在伤员身边,觉得再也干不下去了。
她浑身酸疼,脖子、胳膊和头,无一处不疼。
然而,如果再抬来一个伤员,我还是会撑下去,像所有救护人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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