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记着呢,我肯定回去,肯定回去!
"
连忙重复着,我揉了揉发胀的眼眶。
"
把你儿子带着,对了,把川儿也带上,妈还问我呢,说川儿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家没搬过来,他就把他裴叔裴婶儿给忘了......"
有点儿唠叨一样的话让我差点哽咽,我真想告诉我姐,川川不要我了,他有了女朋友就把我给甩了,都怪我,怪我当初骗他,拿他当猴儿耍,他恨上我了,他恨死我了!
我脑袋里一团浆糊,张了半天嘴,却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
姐......我过两天,就去丰台。
"
吸了吸鼻子,我很认真的承诺。
我当时说的的确足够认真,后来我也的确履行了我的承诺,我去了丰南的爸妈家,去之前我还有顾虑,但回来之后我便开始庆幸,庆幸我扛着顾虑还是去了。
开门的是我妈,一瞅见我,老太太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一双手抓着我胳膊,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直到慕慕从我身后跳出来扑进我妈怀里,她才抹了眼泪露出一个笑,抱着孙子往屋里走,我妈喊我爸。
"
掌柜的,少东家回来了。
"
还是当年的那个称呼,这个称呼沿用了三十多年,在我妈口中我爸永远都是"
掌柜的"
。
我站在门厅,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等,我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听见里屋踱出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半掩着的卧室门开了,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随已头发花白,身材却仍旧挺拔的老者。
那是我爸,是我一气之下就十二年不曾见面的,我的亲生父亲。
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十二年之后的现在,我若还能忍住不哭,那我便是冷血,便愧对一个人字。
那天,我爸到最后也没掉过一滴眼泪,他用全部刚强维持着自己做父亲的尊严,他大声嗽了下嗓子,跟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
坐吧"
,第二句是"
喝口水"
。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有如洪钟撞击我耳膜,我坐在我爸对面,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他倒了杯茶,茶水的颜色很重,十二年来还保持着喝浓茶的习惯,父亲仍旧守着他的原则,端起小茶杯,他慢慢啜饮,然后放下,然后抱起跑过来起腻的慕慕,摸了摸孩子的头顶,轻声开口:
"
孩子真像你,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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