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突现银光,五个黑衣人猱身而上,竟连面巾都未蒙,拔出短剑与闪出的匈奴暗卫缠斗在一起,场面甚是激烈。
“啧,咱们可能看到了假暗卫。”
房梁上多出一人,“这年头,自家兄弟都靠不住了,连个侍卫队都内讧。”
匈奴侍卫以三敌五,却不落下风,两方的招数都大差不差,明显是一家所授。
那五人不愿久耗,默契地洒出药粉,萧萧月色瞬时晦暗了几分。
防守的侍卫矮身后退,不料此时槐树后又蹿出两名不速之客,锋利的匕首直刺三人后心。
“铮!”
房梁上的河鼓卫抛出银镖,将刀刃震得偏移半寸,似笑非笑地道:“阁下不如带上我们,七人打三人,多没意思。”
那闯进王府的数人却充耳不闻,卯足了劲要置三个倒霉的同僚于死地,压根不理会作壁上观的洛阳人。
发话的河鼓卫有点不满,不情不愿地跳下房帮忙,惹得看戏的另一人奇道:“你喝假酒了?多管闲事。”
“你也别闲着,若是这三个被弄死了,秦夫人要怎么和太皇太后说!”
“假酒害人……”
他嘟囔一句,足下一蹬,也加入群架。
王府一共三个院子,早就人去屋空,只有一个看门的年迈茶房还住在里面,耳背眼花,交战的声音再大都吵不醒他。
二进院子是主屋,原先住着靖北王和王妃,东西厢房空空荡荡,其中一间便是他们院判大人年幼时住过的,陈设如一,太皇太后派人清理府邸时,丝毫没有动房里的布置。
洛阳的聘礼定于中秋前送到明都,郡主名义上从玉霄山被接到王府待嫁,于是北上进京十分有必要掩人耳目。
双亲逝世多年,一人独居不免冷清,然而整条街都冷清惯了,只要出嫁时热闹就说得过去。
洛阳君上摆着名正言顺的公主不要,反而以大礼求了位身份尴尬的郡主,无异于给了宇文氏一耳光。
论起皇室血统,两位殿下谁也不缺,只不过现在一手遮天炙手可热的,是左相一族。
他们连太皇太后拨给小孙女的暗卫都容不下。
订盟是昭告整个中原的大事,从洛阳至明都的一段路走得异常顺利,没有遇上任何危险,只因诸邑郡归国,宇文氏求之不得。
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上千倍,河鼓卫们都分外明白这个道理,来明都的第一晚,对方就给了个下马威。
不针对洛阳人,只针对护着郡主的自己人。
“夭寿哦,这匈奴宗室居然这么作孽,好歹是一个祖宗啊。”
“还是咱们这边三代单传比较英明。”
“嘁,你猜陛下要不要单传……”
卞巨阴沉着一张脸飘过来,“都不想干了?活该割了舌头!”
*
服过药的身子又开始不对盘,凉气从足尖爬上。
她把铜汤婆往内侧移了移,脚心被烫了一下,瞬间清醒了。
床头依然铺着清澈的月光,可能没多久就要天亮了。
敞开的竹帘外飘来打斗声,罗敷听了一会儿,裹着被子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辛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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