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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殷无峥便回到寝殿,允乐也很快带着早已备好的饭食送来。
凤栩到底还是没吃下去几口,但好歹有了点力气,他这才发现时辰并非是他以为的天尚未亮,因为外头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满室昏暗是因今日乌云蔽日。
“什么时辰了?”
凤栩说完便咳了两声,他撕心裂肺地痛呼了这么久,这会儿还能说出话都已经不容易。
“快入夜了。”
殷无峥模棱两可地应下,“放心,朝政已处置妥当,还剩一些不要紧的,不会耽搁正事。”
凤栩“啊”
了一声,“我睡了这么久啊。”
难怪连殷无峥都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原来不仅陪着他熬过了一次长醉欢发作,还将政务办完大半,算算时辰,他应当是才睡下不久,就因自己醒来也跟着醒来了。
但殷无峥只字不提,将凤栩安顿好后便要去外间,刚起身,袖子便被拽住了。
“怎么?”
他便又坐回去。
凤栩攥着他的衣袖借力起身,还没坐稳就跌进了殷无峥怀里,也就顺势倚靠着他,低低道:“带我一起。”
戒断长醉欢带来的不只有痛苦,还有曾被药性刻意抹去的心痛如摧,凤栩也是在卷土重来的悲痛中发觉,原来他从没有从当年那场宫变中走出来,他一直被困在那日的皇宫中,徘徊在失去至亲沦为棋子的两年里,于是不想走出房门,不想面对物是人非的陌生。
他是…前朝的孤魂。
大抵是因这次是在自己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被殷无峥从头到尾地陪着,凤栩忽然觉得殷无峥离开视线的每一刻都难以忍受,他将脸颊贴在殷无峥温热的心口,听着一声又一声鲜活的心跳,不像他最后将母后从悬着的白绫上放下来时,碰到的只有彻骨的冰冷。
“带着我吧。”
凤栩用嘶哑的声音低低重复。
殷无峥哑然。
别这样,再任性一些也无妨,小凤凰不该是这样迟疑小心的,可殷无峥无法宣之于口。
“好。”
他答应下来。
凤栩被抱到外间的小几前,靠着殷无峥而坐,如此一来,小几上的奏章在他眼前一览无余,不过他却对国事朝政没什么兴趣,只眼巴巴地瞧着殷无峥,他忙于政务时方才的温和便消失无踪,又换上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苛神情。
国事冗杂繁重,有些甚至要仔细斟酌方能决定,凤栩自然是不会的,他从前任性妄为惯了,这两年也都在攒着力气等着看仇人遭报应,对政事当真是一窍不通,可殷无峥似乎对此游刃有余,但凤栩却忽地发现他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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