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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白日,那青碧幽林把这方圆一带阴惨惨的遮着,颇有些意境,不由就会让人想起那些个鬼怪志趣的书里头写的,什么孤魂野鬼,狐妖精怪,却是一方好洞天。
我掀开井盖子抖了抖手里头的水桶砸下,利落的打上来一桶,取了来放下,看身上有些个不洁,便想先拿帕子沾了水洗一洗。
身后骤然被人一拍。
这般一个林黑风高之日,冷不丁这一下子着实惊悚。
我五体投地一个四仰八叉,甚为幽怨的回头一瞧,这一瞧,生生瞧出了一场孽缘。
这是后话,且说当时,我一回头,正对上一双精光四溢冷了吧唧的眼,刁梢凤目,不待我细看,已经觉得内心一凉,好煞气腾腾一双眼。
再听到“哼”
了一声,我便是一个激灵。
方才看清,井边一株参天大树,斜依着个人,一身洁白的修身长袍,腰间系着玉带,衣角纹着朱雀古纹,胸口上,亦绣着一只目光崭然的金线凤凰,那凌霄飞眉,颇与此人脸上那一双眉眼相似。
只是这衣衫,几分凌乱,脸上,落了几分脏乱。
虽然狼狈,那眉目,却愣是让人看着惊叹。
可不是一张叹为观止的脸么?
爹爹说,看人要从三个方向看,眼神,周身态势,再就是衣着。
窃以为,男人么,还是要威武些,如孔雀者,太过阴柔,此子威仪堂堂,肤色深如麦色,五官刀釜剑劈,甚有威慑。
唯一不足处,便是稍显得年轻了些,若有爹爹那般年岁,多几分沧桑大气的味道,那便是完人。
我向来觉着,男人就要上了年岁才有味道的。
如那佳酿,越是陈旧,越是香醇。
“喂,你,给我去取些水来!”
见我发呆,这位却目光好似冷了冷,唇角看着仿佛有一丝蔑然,不怎么好口气的道。
这口吻,比起戏文里头老爷升堂时拍个惊堂木审看刁民的样子不知要犀利多少。
等我发觉,手脚已经自动的朝着井边走去。
利落的下了桶,抖了抖,提上来清洌的井水,往那人面前一站。
那人看我将木桶提过来,喉头一咽,亟不可待的上来抓,我却一伸手,将他拍了开去。
那养眼非常的脸顿时就黑了几分,看过来那一眼,生生让我倒退几步,“哦,那个,啥,井水寒凉,伤胃的很,须得在平地上摆放一会儿才可入口,那个,你且等等吧。”
我万分艰难的抽了抽急冻般的脸皮子,发觉那几处,恍若不是自己。
对方闻言打量了番我,嘴皮子掀了掀,露出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你这村姑,倒有几分趣味,那后头的驴可是你家的?”
看看一旁悠闲自在的绿绿,我点头。
“你这驴,我买下了,你身上可有吃的,给我留下,都买了!”
对方冷冷的命令。
“唔,这位大爷,我这驴是不买的,不过有些吃食倒是可以给你,也不必给我钱了,不过是些碎饼子而已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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