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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还只是梦半宿,安睡半宿,不算太影响次日的精神,可自从见着阮玉仪后,这梦便愈发厉害了,有时他再醒时都会感到昏沉且头痛欲裂。
宁何上前来,三指搭上姜怀央的脉,边探边询问道,“陛下可否详述具体是何处不适?”
他沉吟片刻,道,“多梦易燥,醒时有头昏脑涨之感。”
且有一女入梦,所梦恍若曾经经历过那般详实。
他自然不会将更真实的情况告知对方,只是大致说了,余下的有宁太医诊断去。
他却是有些好奇,宁太医能诊出个什么的。
宁太医指下的脉象分明平稳有力,哪里像是个有恙之人。
他暗自调整呼吸,反复确认,额角隐隐有虚汗冒出。
见他神色沉重,久久不语,温雉都有些着了急。
良久,宁太医才收回手,“并无大碍。
陛下近日可有思虑无度,情志抑郁,或是五志过极之类?”
姜怀央本不甚在意,闻言,自是心下一跳,脑中闪过一张千娇百媚的容色来,他压下心中所想,沉声,“并无此事。”
宁太医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答道,“那便是思虑劳神太过,只需以劳逸结合,定时作息为主。
微臣再给您开些安神的方子,届时给您送来。”
其实若说这位身子康健他都是信的,只是在宫里做事,有些事情都是他们这些太医心照不宣的。
如若全然照实来说,被指摘医术不精都是轻的,就怕这位一个不顺心——
太医院的人多开敦厚温和之味调理,不敢投峻烈之方亦同理,皆为自保的小手段罢了。
温雉听了,松下一口气,好生相送了宁太医。
他日日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的状况他是最为清楚的,眼瞧着姜怀央难以安眠,又讳疾忌医,只好借宁太医此来谢恩,顺便给看上一眼。
将宁太医送至门口,却见一华服女子立在一侧已久。
她身着流彩月华裙,肩披一件翠文织锦羽锻斗篷,妆容艳丽,端的是一身张扬恣肆的气质。
且在她身边,陪侍着三两宫人,显然是有着一定份位的。
温雉眉心一跳,暗道,这位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娘娘请回吧,陛下这会儿正在办公,不见人。”
淑妃语气决然,“本宫要听陛下亲自说。”
她入宫近一月,一来就有如此位份,满以为今上对她多少是有些兴趣的,然而却只在封妃典礼上见过一面。
她不明白,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温雉无奈,只好进去通传。
果然姜怀央头也没抬,“让她回吧。”
甚至温雉都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来者是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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