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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什么呢?”
张清皎轻轻拧着他的鼻子,“若照你这样说,当年你出世的时候,我便该厌恶你才是。
你瞧瞧,如今我是厌恶你还是喜欢你?”
说实话,熊孩子出生时,她也并非全心欢喜,而是多少有些失落。
但这些情绪都不是因为熊孩子的降生,而是因为她发现金氏是重度重男轻女患者。
“……”
熊孩子鼓起腮帮子,“我听话,姐姐才喜欢我。”
他早就看透了,姐姐对他的“喜欢”
是有条件的,娘亲金氏对他的爱则是毫无理由和条件的。
可是,不知怎地,他不仅在意金氏的爱,也在乎姐姐的“喜欢”
。
至于爹,还是算了罢。
能得到他的看重实在太不容易了,他可不敢招惹。
“你明明什么都懂,却还是肆意妄为,我自然须得好好管束你。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不能学会遵守这世间的规矩而活,不能安安生生地活着,日后便只有被人教做人的份。”
说着,张清皎亦有些感慨。
她又何尝不想像后世那般自在而活呢?但生在这个压抑的时代,生在小小的秀才之家,无权无势,能富足地过一生便已经是万幸了。
她所能做的,也唯有牢牢地压制住自己的本心,偶尔让自己摘下伪装的柔顺面具透透气罢了。
熊孩子年纪还小,听不懂姐姐的话,只道:“姐姐管教我,那我以后也管教弟弟。”
姐姐是怎么管教他的,他以后就照猫画虎怎么管教弟弟。
仔细想想,当人兄姐,也许也只有这一种好处了。
姐弟俩正低声说着悄悄话呢,平沙忽地进来传话:“姑娘,二老爷叫姑娘去书房呢。”
张清皎微微一怔,吩咐张鹤龄别乱想早些休息,便带着丫鬟去了东厢房。
到得东厢房里,她就见张峦正皱紧眉拿着家中的账册看,满脸都是无奈。
见女儿来了,张峦将她唤到身旁坐下,将手里的账册给她:“皎姐儿,在学堂里可学了术数?”
“伯祖母说,术数是女子必学的,否则日后不知如何执掌中馈。
女先生也教了我们不少东西,伯祖母还拿家中的账册给我们瞧过呢。”
张清皎拿过账册,看着上头凌乱的一笔一画,竟无言以对了——
金氏不识字,自然也不懂如何做账看帐,只能在账册上勾图画圈。
幸好她并非灵魂画手,勾的图不至于太抽象,任谁都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整个账本一片混乱,出入记录得混乱不清,大约也只能靠金氏的记忆来对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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