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在望京结下太多善缘,所以你如今才能位居高位,官职清贵,银钱不缺,才能清清楚楚记得你奶娘那点微不足道的病痛!”
“这就是你裴祺祯的母亲!
你从来不记得她生辰的母亲!”
余喆说到最后,已然怒极,“你真该庆幸你是她亲子,否则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你性命!”
“即便是我,看到你都觉得厌恶恶心,更别提那些同你母亲有旧日情谊之人!”
“不过,你也只能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余喆轻嗤一声,“家财万贯,荣华富贵,恩宠加身,却不得人心。”
“你越是过得好,我们这些人就越是不喜欢你。”
余喆口中的这些人不仅仅包括他,还有那些同她交情甚笃的北地南地大商们,甚至包括他这位曾经好友的老师。
“你以为彭师现在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在他发现你心里完全没有你母亲不知感恩之后,他看你就不再是心中喜爱的关门弟子,而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畜生之流,不足与之为伍!”
余喆这番话憋在心里太多年,今日说得痛快,也算是了解一桩心事,即便此时长夜冷寒,他也不愿在这温暖庄子里再待上一分一秒,气息急促脚下不停的带着自己的人出了庄子。
庄园门口,余喆本打算迎着风雪自己走上一会儿,却看到了挂着一盏风灯的自家马车。
风灯摇摇晃晃,光亮微弱,但于他而言,那却是指引他回家的路,于是他忍了满腔酸涩,朝着自家马车而去。
果然,在车里,他看到了本该呆在家中的妻子。
“我担心你,就过来接你了。”
她笑得温暖平和,仿如冬日里最暖人的那片阳光,让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余喆抖抖满身雪花,上了马车,在门口散了会儿寒气之后,才靠近妻子,她如今已经身怀有孕,他事事都得仔细小心。
“今日天冷,想着你会饮酒,我就备了一份醒酒汤。”
他端起马车小案上那被煨得滚烫的醒酒汤,吹两下,喝一口,慢慢的喝完了那暖了他心肺的热汤。
“让夫人为我担心了。”
拍拍妻子的手,他说得情真意切。
“你来见他,我是要担心的。”
她理好丈夫有些凌.乱的衣襟,抚平上面的褶皱,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心里难受,就别勉强自己笑了。”
她的丈夫对那位夫人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如今来见她那个不知感恩心无母亲的白眼狼儿子,不知会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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