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待着隐藏的攻击,准备在第一时间取得制敌先机。
马蹄重击大地的声响回荡,依几个沙场老将研判只是单骑,却仍不敢掉以轻心,担心是敌人诱人入罟之计。
直至熟悉的骑马英姿映入眼帘,方始减轻忧虑,但是防卫仍是滴水不漏。
“王爷,前方有一人倒卧路旁,看似病得不轻。”
阿古那勒马禀告。
“只有一人?”
博穆的铁臂依旧紧箍宝吟不放。
阿古那斩钉截铁地确定:“四周瞧不出任何埋伏异样,而且那人只剩一口气。”
“走,瞧瞧去。”
博穆双腿一夹策马奔去,但是剑仍未入鞘。
在沙场上他不容许士兵们将负伤的袍泽弃之不顾,如今踩在大清国土上,他不允许自己背弃信念,只要一息尚存,仍得极尽人事以求抗天命。
他当然也曾怀疑其中有诈,但是会以病人为饵者,唯有丧心病狂之徒,让他逮着了自是罪不容诛。
驰至那团身影旁,不知何故,触动了潜藏的记忆,在过往的某个寒冬之夜,似乎曾见过类似的情景。
翻身下马与收剑入鞘他一气呵成、帅气地完成,没有花俏无用的动作,亦无浪费多余的力气。
蹲踞在昏迷者身边,他察觉阿古那所言非假,的确是气若游丝,若再于阳光下晒个一时半刻,恐怕等不及天黑即与世长辞。
伸臂至那人项背与膝盖后方抱起她,博穆察觉怀中之人不及一袋羽毛重,将之安置于三棵大树环绕形成的阴凉处,他仔细打量他所救之人。
在一身粗布长袍掩盖下,这个人的骨架更显娇小,伸出袖口的手腕与前臂纤细得不似男性所有,而于盛暑中,再如何讲究衣着的男人,都不可能会将瓜皮帽戴在头上,除非头顶上有文章。
若是如他所料,那另外一些小疑问也有了答案。
在沙尘脏污下,皮肤细致得会今一个男人自惭形秽——如果她是个男人,他近年来只在宝吟脸上瞧过如山东蜜桃般吹弹可破的肌肤。
“这人还有救吗?阿玛。”
宝吟也蹲着打量病人。
博穆不愿浪费口舌斥责女儿不听话,手掌向上伸出。
“手绢拿来。”
在两袖的袖袋掏了掏,宝吟才想起嫌袖口鼓鼓的碍事,早早便扔在车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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